她做梦了。
冷汗淋漓地从沙发上坐起,钟书卉的心脏失控地跳着。
酒店房间里的电视正播放欢快的软饮广告。
闪烁着一派清新无拘。
和她刚才的梦境有天壤之别。
不知怎的,居然梦到他了。
在一间诡异灰暗的囚房里,那张假惺惺的笑脸比纸还白。
韩靖宁满身满手都是潮湿的血污,蹲在地上抚摸她的脸。
嗅觉似乎完全不受限。
钟书卉被这剧烈的气味呛得几欲干呕。
胃里绞痛着突然就醒过来。
原来即使在梦里,这个垃圾也照样让她无法克制地浑身起鸡皮疙瘩。
已是周五夜间,韩靖宁仍完全跟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
如果说昨天她还对他抱有几分期待,那么今日这份难抑的冲动便已经彻底转化成了悲观。
她几乎可以确定计划失败了。
钟书卉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瓶盖,一口一口地舒缓自己发涩的喉咙。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难不成韩靖宁在最后关头突然善心大发把那个女人给放了。
开什么玩笑。
又不是扯淡的童话故事。
正虚脱地靠在沙发上深呼吸,突发的急促敲门声吓得她背后窜起一股电流。
在全身镜前快速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她没问来者何人就开了门。
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年轻男人站在走廊里。
穿了身藏蓝的连帽运动服,肩上歪斜地挎着运动包。
对方帽檐下令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眼睛正对她眨着点点星光。
看着那双和连修然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黑瞳,她认为有必要给他配一副平光金丝边眼镜。
“我饿死了,能先吃点东西吗?”
庄越崎笑得鼻子都皱起来。
猛地抱住钟书卉的身子,对着她的耳垂乱亲。
他身上热乎乎的,散发一股廉价沐浴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