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镇的人们叫喊了一阵,见囚笼里的恶贼还是淡漠的神色,本就恨他入骨,再也抑制不住愤怒,欲捡起石头砸去,却发现没有石头,于是脱下鞋子砸去。
囚笼边的付源清连忙躲避开来,瞬息间整个囚笼都被淹没了。
“哈哈哈!审判我?苟朝阳!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马盛的声音从囚笼里传出,随后怒喝道,“还有东海镇的人,你们包庇恶贼,为恶人张目,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付源清将那一堆鞋子移开,露出里面叫嚣的马盛。
区不曲喝道:“马盛!你聚集海盗袭扰我东海镇船只数年,又聚众攻击我东海镇,致使我东海镇死伤无数,这里所有人都有资格审判你!”
“你于海上劫掠杀人无数,多少无辜死于你手,多少家庭因你妻离子散,对于你这样的恶人,我们的确太纵容!太包庇了!”岳妦喝道。
“不错!你与毒人勾结,残害乡民,劫人财物,为恶人爪牙,今日便是你的末日!”钟克衡喝道。
“你残害死者尸身,让死者为你行凶,罪行累累,如今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叫嚣?”季昊喝道。
......
东海镇各长老纷纷怒喝,人群也跟着附和。
“哈哈哈!好一个东海镇!好一副大义凛然!我是恶人,苟朝阳呢?你们尊敬的大长老呢?”马盛讥笑,随后点指人群和众长老,“你们,你,你......”最后点指娄辰,“还有你!苟朝阳,你自己做的恶呢?”又环视一圈,“他做的恶不比我差,你们都知道,为何不提?”
众长老和东海镇集体失声一阵,随后又继续斥责、怒骂。
娄辰示意众人安静,淡淡道:“马岭村的事情,七年前莫宗主已经讲的很清楚,你却纠缠不放,我可怜你,不与你计较。”随后严厉大喝,“但你聚众摧毁东海镇,致使我东海镇死伤无数,我便容不得你了!”
“哈哈哈!我纠缠不放?可怜我?”马盛哭笑,随后怒道,“苟朝阳!你少跟我假慈悲,马岭村的事情你是主要参与者之一,若不是你,举行邪法的地方根本不是马岭村。
“为什么不去马口村?你比谁都清楚,你的孙儿开灵失败了,也需要邪法献祭才能再次开灵。少跟我说什么你是被逼的,没有你孙儿,马口村就足够那狗屁皇子开灵了。”
马盛不想再纠缠,直接点出了最关键的证据。
岳妦讥笑道:“笑话!你马岭村比马口村精贵?再者,你是修士吗?你懂邪法吗?你如何断定马口村的人一定够?万一不够,还不是要去马岭村,反而白白搭上一个马口村,马口村与你有何仇怨?”
众长老纷纷附和,人群再次怒骂不已。
“是,我不是修士,无法判断,但我查证过,当时有三十多皇室子女需要邪法开灵,都是在五十人左右的村子举行,都成功了。”马盛讥讽,随后厉声道,“马口村有七十多人,如何不够?”
众长老与人群又一阵失声。
娄辰叹气道:“七年前便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我只是碰巧路过,不得不参与进去。选择在马岭村举行献祭,更是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马盛大怒:“人都死光了,只剩你一个,你当然不会承认。但你孙儿苟培炎是邪法开灵的受益者,你说跟你没关系,谁信啊?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你碰巧路过也就罢了,还恰巧带着开灵失败的孙儿?”
镇民和众长老都沉默了。他们早就从镇子外的纸张中得知了一些信息,不相信一个海盗的胡言乱语,更不相信大长老是这样的人,但此时面对马盛的质问,也不知如何反驳。
娄辰大怒,喝道:“受益者!你认为我孙儿是受益者?现在呢?他人在哪里?整件事中他才是最无辜的,含恨而死,这也叫受益者?
“你认为没有这么巧合,我也不想这么巧合,但十几个强者围着我,若不是我与莫宗主交情深,早就死了。他们为了封我口,强行将我拉上贼船,我能如何?”
“哈哈哈!还是当年的陈词滥调,我就不信这世上有这种巧合,你敢起誓吗?若是敢,我立即领死谢罪!”
马盛不想再纠缠,使出了绝杀,修士的道心誓言他是知道的,杀不了娄辰也要困住他的修为。时间久了,他修为上不去,人们总会还马岭村一个公道,他也将被世人唾骂。
镇民和众长老齐齐看向娄辰,世上真有这种巧合吗?
娄辰回想当年的事情,这世上还真有这种巧合,只是与他讲述的不太一样。
当年,他的确是碰巧遇到了准备在马口村举行邪法献祭的月氏皇族,只是没有带着娄培炎,皇族的人也的确将他围住了,也的确不敢杀他。
作为龙隐宗的高徒,深受莫天宇喜爱,也曾为人族立过大功。他若无缘无故死在外面,别说龙隐宗,整个月氏国的修士都会出动,到时邪法开灵的事必然瞒不住。
于是,月氏皇族控制住他后便极力劝说他加入,在得知他仅存的孙儿开灵失败后,更是不遗余力劝说与威胁。
娄辰终于心动了,选择了加入,邪法献祭换到了马岭村。
虽然有胁迫的原因,但他也的确有私心。但他为什么不能有私心呢?他的三个儿子都战死了,为人族战死了,没有留下子嗣。
他不得不去寻找另一个开灵失败的儿子的后代,虽然是第二十二代世孙,但他还是将这二十二代世孙当成孙儿一样培养。然而,这个孙儿开灵失败了。
凡人的后代开灵的确比修士的后代难上许多,但他如此培养还是失败了,怎能甘心?
于是,沉睡中的苟培炎便被带了过来,接受了邪法献祭。几天后再次开灵,终于成功了。
之后隐忍了二十年,原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不想月氏皇室子孙邪法开灵的事情败露,他们不得不改姓逃离月氏国,来到东海镇。
后来,改名后的娄培炎被送到了龙隐宗,称是三十二岁再次开灵成功的。当时,莫天宇深深地看了娄辰许久,还是收下了这个弟子。
另外,这件事情也极大地鼓舞了某国太子,但仅三年后,又极大地打击了这位太子。
娄培炎死了,娄辰的心似乎也死了,这段不光彩的往事终究没能换来好的结果。他以为事情总算是结束了,不想那个马盛还是不依不饶,四处传播他的谣言,但他已经心死,懒得理会了。
几年后,他终于走了出来,本想就此好好守护东海镇,不想那个马盛又冒了出来,还让他立道心誓言。
他终于怒不可遏,他为人族做了那么多,只是犯了一点点错误,为什么还是不放过他。
他一无所有了,仅剩的一点名声也被马盛给毁了,镇民和各长老虽然依然尊重他,但这种尊重不一样了。
娄辰再无顾忌,怒喝道:“马盛!你算......”
“马盛!你执念太深!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的仇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