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便捧着绣篓子坐到了临窗的软塌上,就着透过窗棂照在屋里头的阳光细细的编着络子。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添了几分柔和之意。
玉簟从外头进来了好几次,见她专心的打络子,也没有打扰她,又退了出去。
直到屋子里头的西洋钟打了点,玉簟复又进来。
“郡主,时候不早了。”
玉簟委婉的提醒她,姜妧这才似惊醒过来一般,看了眼时辰,确实已经不早了。
“既然如此,那便摆饭吧。”
姜妧有些不自然的吩咐下去,低头整理绣篓子。
“您不去跟世子一块儿用饭吗?”
也不怪玉簟有些困惑,毕竟这些日子姜妧都是去顾宁琛的房里陪着他一起用饭的。
姜妧摇了摇头,道:“今儿个就不过去了,你也去跟锦兰说一声,免得那边等着。”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玉簟是个细心的人,自白日姜妧拿了那块暖玉出来便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如今她更是肯定了。
只是她是婢女,许多事问不得!
顾宁琛听到姜妧不过来用饭,唇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这丫头,估摸着想通了却又不敢来见自己了,害羞了。
锦兰默默低下头,心想:世子真是奇怪,郡主那儿还没消息传来时眼巴巴的瞅着,人家不来了却还偏偏笑了起来。
她哪里知道,她家这位世子那是因为心里有了确信才乐不可支,就是姜妧不来跟他一起用饭也觉得开心的紧。
顾宁琛这厢已是打定了主意,只一晚,他只让她当成鸵鸟躲这一晚。
明儿个若是她不上门,他自是要去找她的。
好不容易将两人中间这层纸给捅了个破,他又怎能不心急如焚?
这一晚上已是他的极限。
翌日一早,顾宁琛还未去寻她,姜妧自个儿倒是先过来了。
顾宁琛拿眼打量着,却见她神色自然,只两颊生红,目光清泠带着淡淡笑意,人落落大方的站在那处,任由他打量。
“可是瞧出了什么不同?”
姜妧笑眯眯的瞧着她,顾宁琛摇头。
“倒是没瞧出什么不同!”
心下里不由泛起了嘀咕,莫不是他猜错了?
也不怪顾宁琛这般忐忑,实在是姜妧的表现与那心意相通的姑娘家全然不同。
他哪里知道姜妧昨日倒是羞涩了,甚至羞涩的不肯出现在他面前,经过一晚上的拾掇,心境已与昨日全然不一样,便是见着顾宁琛也是心里头欢喜的,那抹羞涩被她压在了心里头蠢蠢欲动,却是不肯将放它出来。
眼看着顾宁琛还没有察觉到,姜妧变了脸色,气呼呼的解了腰间的玉佩往他脸上一扔,
“如今可是瞧清楚了?”
姜妧心下里越想越生气,恨不得转身离开,可看顾宁琛那傻愣愣的模样,又觉得心里头怒气散了些,扑哧地笑出了声来。
这个傻瓜!
入手温和润透,带着淡淡暖意。
这是他极为熟悉的玉佩!
是当年荣王从边疆回来时给他带回来的生辰礼物,他极是喜欢,一直带在身边,那一晚鬼使神差的将这块玉佩留在了那小木屋里头。
后来见姜妧一直不曾拿出过,心里还有些失望,一边想着她是不是不喜欢这玉佩,一边又担忧着是不是他放的太隐蔽了导致她不曾发现!
可没想到,这块玉佩今日会这般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