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小太监们的引荐下进入宫廷,顾清歌作为内眷,入了内宫后,便有寿康宫的宫女前来带路,前去面见太后。
裴亭安心有忧虑,但也没有私入后宫的道理,想着太后和宁王和镇国公府的关系,顾清歌和太后相见应当没有什么危险。
赏了宫女们许多银钱,再三拜托多多照顾,方才看着顾清歌人被带走。
夜宴在武英殿前举行,裴亭安眼看着顾清歌离去,自然向着武英殿方向行去。
皇帝已经到来,同一众大臣在一起赏花,秦染来得早些已然伴驾在侧,看着和皇帝的站位距离,也看得出来皇帝今日算是有意亲近。
见着裴亭安到来,皇帝淡笑着抬步迎了来,面上一派的热络。
“裴世子来了。”
一众大臣们看着裴亭安神色各异,有些吃不准风向的早已经选择了最保险的方式,告辞让开。
秦染本也想保持距离,但禁不住被皇帝拉住了手腕,竟一同带到了裴亭安的面前。
裴亭安看着皇帝的举动蹙眉,但还是展颜拱手行礼。
“亭安见过陛下。”
皇帝亲切的托起裴亭安的手腕,朗笑道。
“今日是家宴,不止如此多礼,朕给爱卿介绍,这位就是定国公府袭世子位的二公子秦染。真没想到,定国公府里还养着这般玉树临风的人物,朕从前都没听过,方才闲聊竟也通晓武艺,你可得来给朕掌掌眼,看看是不是个将帅之才呀。”
裴亭安心尖诧异,猛地反应过来,皇帝应当是觉着他并不知道秦染。
毕竟在皇帝的印象里立军功的人是秦旭,秦染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子。
裴亭康尚在牢里,曾经也是沙场有名的名将,这个节骨眼皇帝让他来看看秦染是不是将帅之才,可真是有些杀人诛心的意思了。
裴亭安心下冷寒,淡淡看了眼秦染,轻蔑道。
“亭安体弱不通武艺,陛下若是让亭安掌眼怕是难说好坏。我家三弟那功夫还算拿得出手,不如改日与秦世子切磋一番,看看秦世子能走过几招?”
秦染眸色幽深了一瞬,片刻之间已然领会了裴亭安的意图,也一声冷哼。
“裴三公子天生神力,何人不知?在下早有切磋之意,不过世子可提前交代好点到即止,我秦家可再没别的男丁了。”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已经有不少离得近的人听到了对话,暗戳戳的往这边打量,等着看好戏。
皇帝的视线也在二人之间逡巡,看着裴亭安和秦染针尖对麦芒,心中不乏有些欢愉。
这两家交恶,秦染又尚武,日后入仕成为武将,未必不能制衡裴家。
虽然定国公与太后是亲兄妹,但秦染也近二十岁了活得像个透明人,可见这庶出的身份在府内并不好过。
既如此,亲缘看的倒是未必那般重要,他观秦染的谈吐,气度,绝非池中之物。
得知这识文断字,武功谋略,都是跟着秦旭的老师蹭着学的,更是心生怜悯。
联想到自己在太后身边隐忍的这些年,平生几分惺惺相惜之感,不禁有了些想重用的心思。
若是秦染能倾向他这边,便就是给安排重职,顶着个侄儿的名号,太后不愿意也不好阻拦。
眼见着剑拔弩张,皇帝一手拉着裴亭安的手腕,一手拉着秦染的手腕,温声道。
“今日夜宴,团圆共乐,不准说那些烦心事,来来来,今晚两位爱卿与朕同席。朕在深宫,少有同龄人相伴,二位都是大显的人才,今晚定当好好畅谈,不醉不归。”
裴亭安和秦染恭敬应是,视线相触,皆是寒芒,这不合的戏码当真是演了个十成十。
不多时宴会开始,太后也带着女眷们来到武英殿前,各家的女眷遵循位分职级,在下方单开两列席面依次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