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呼吸似是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下意识便拉住了顾清歌的手,声音中有着自己都不可察觉的紧张。
“还回来吗?”
顾清歌听得十分不解,看了看周遭村民们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理所当然道。
“当然回来,咱们这边的事情弄完了,还得给鹃儿带吃的呢,我不回来能去哪里?”
苏忱听着顾清歌如常一般的语气,心中略安,轻轻放开了手去,但视线却一刻不离的仿佛黏在了顾清歌的身上。
顾清歌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未曾多想,回到楚听澜身边使了个眼色,便径自向着下山的方向行去。
楚听澜对着苏忱挑衅的展眉,甩开折扇快步跟了上去,面上尽是得意洋洋的笑意。
张太守见楚听澜都走了也不多留,和周围的村民们打了招呼也急忙跟上。
都说这上山容易下山难,泥泞的土道随着日头出来虽然稍有坚硬了些,但仍旧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十分难走。
楚听澜更是好像没了骨头,走两步便要往顾清歌的方向倒几分,几乎整个人都扒着顾清歌的胳膊往下走。
苏忱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好似楚听澜和顾清歌有说有笑,一直拥着顾清歌行走,不自觉的便手握成拳。
其他人看着这个情景,看着苏忱的面容中平白又多出了几分同情。
李婶子嚷了几声把看热闹的人神智喊回来了些,便上手帮着苏忱整理着墓碑的情况。
村民们回过神来,也连忙都上前搭把手。
苏忱蓦然的回到父母的墓前收拾整理,耳边不自觉的又想起来楚听澜的话。
金钱权势一无所有,她能喜欢你多少年……
也算是天公不作美,顾清歌带着楚听澜和张太守刚走出后山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楚听澜看着那泥泞的土道,招呼着顾清歌进车中避雨。
顾清歌眼见着那土道变得更是湿软越发难走,眼下四下无人,也只有张太守的一辆马车能够暂避风雨,倒也不同自己过不去。
楚听澜和顾清歌坐在马车之内,茶点暖炉应有尽有,这两个主子明显关系匪浅。
张太守也不是那不懂事儿的人,哪里能进到马车内当电灯泡,索性缩成了一团靠在那车沿旁浇的衣服都湿了大半。
楚听澜拉着顾清歌说了许多儿时趣事,又嘘寒问暖好不殷勤,顾清歌不理睬他也不恼。
只看着天色耽搁的时间越久,他便是越开心。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两个时辰,一直到日暮西山方才雨停。
顾清歌也不多留,同楚听澜道了句别,便向着竹屋的方向行去。
这几日住在竹屋,顾清歌已经对路线了如指掌,尤其是天色暗了下来,昏暗的山中有一处亮着烛火,纵是十分的显眼。
这些日子是多事之秋,苏忱怕竹屋的位置被人发现,苏鹃经常一个人在再招惹什么祸事,燃烛的时候极少。
但今晚那明晃晃的亮光,不用多说也知是为了顾清歌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