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阶知道,慕容暖是个倔强的女人,他处处都比上官曜出现得迟,这注定了他永远都不会成为慕容暖最爱的男人。
可是人生有时候不一定非要事事都争第一。
就算能做她心里的第二,也是极好的。
只是付玉阶永远都不会让慕容暖知道,自己内心这份卑微的祈求。
他用自己一贯高傲阴冷的手段,不择手段地制造出一次又一次与她相处的机会。
哪怕她是那么直白地表达出厌恶与排斥。
可是没有关系,恨,其实也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感,不是吗?
“今晚,这片庄园属于你和我。什么都不要多想,你只要静静地跟着我,一起享受就好。”他用力牵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巨大的音乐厅里,坐着一群正襟危坐的音乐家,付玉阶微微抬起下巴,音乐家们开始齐齐演奏起来。
悠扬的大提琴声中,一群穿着统一白色公主裙的五六岁孩子齐齐出现,站成一排,和着音乐,开始统一地比划手语。
“这些孩子,全都是附近聋哑学院的。我特意跟院长打了招呼,请她们也来庄园里一起玩耍。”付玉阶悄悄靠近她耳边,低声说道。
孩子们纯净,稚气的眼神令慕容暖心里感到疼痛。
看着她们一个个眼神明亮地用手语诉说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温柔的表情,眼里也有了笑意。
她笑了。
付玉阶怔怔地看着她的侧脸,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丝模糊的笑容。
她竟然笑了。
他从未想过,原来她笑了这件事,竟可以令他内心得到那么巨大的满足,满满当当的,填塞了他内心所有的失落与空虚。
一曲表演完毕,付玉阶命人端上蛋糕甜点,孩子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立刻被馋得纷纷涌上前,狼吞虎咽。
慕容暖母爱泛滥地陪在一旁照顾她们,时间一久,竟忘了身边还陪着一个付玉阶。
付玉阶像个隐形人一样,温柔地陪在一侧,眼神一直无法从慕容暖身上抽离。
直到身后有人出现,低声耳语几句,他才慢慢跟随出去。
“不是说不管什么事,今晚都不许出现吗?”他不耐烦地说道。
“付总,上官集团那边传来消息,说慕容小姐打算收购南山岛,明天就开始。”
付玉阶阶眉头微跳,她竟敢对南山岛动手?她疯了?
再度回到花厅里,孩子们已经玩够了,纷纷乖巧地围坐在慕容暖身旁,跟随她一起插花。
他拍了拍手,聋哑学院的老师出现,把孩子们领走。
慕容暖抬起头,看见他肃杀的神色,顿时愣了一下。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他淡淡地说。
慕容暖愣了一下,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
“没有下文了吗?不禁锢我,也不威胁我?”她疑惑地看着他。
付玉阶嗤笑一声:“我在你眼里,有这么可怕吗?”
“付玉阶,无论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又或者此时此刻是抱着怎样的心思,至少现在,我替那些孩子谢谢你。”慕容暖真诚地看着他,柔声说道。
付玉阶抬手揉了揉鼻梁,该死,她只要一温柔,他就容易失去控制,恨不得拿命去换这片刻的温存。
“快走吧,”他苦笑一声,“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扭头消失在风中摇摆的门中。
付玉阶坐在办公桌前,传真机里纸张翻飞,随风飘得满地都是。
上面,斗大的“南山岛收购案”几个字显得如此显眼。
“付总,你真的决定要介入这件事吗?恐怕……这对我们来说,有些不妥。”
付玉阶微微一笑,随手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间,缓缓看向窗外的景色。
“台风就要来了。”
是的,南山岛的台风就要到了。
慕容暖站在码头上,裹紧了大衣,乌黑长发被风吹得凌乱飞舞,她拎着行李箱,身边跟着冷面与吴云两个人,这两人都做了外貌上的修饰,伪装成她的助理,寂静无声地出现在南山岛上。
“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下。”慕容暖瞥了一眼天色,淡淡地说。
正是旅游淡季,岛上旅馆不多,空出的民宿很多。
走到一家能看到后海风景的民宿,冷面正要上前询问住宿,店老板远远地冲他们摆手。
“最近台风天,我们休息,不招待外地人。”
“老板,你就通融一下嘛,我们也是碰巧来到岛上,谁知道会有台风天呢。你要是不收留我们,那我们就只能睡大街上了。”吴云上前,冲老板抛了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