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雪简直要笑死，没想到谢明策还是个回避型人格，而且他绝对喜欢拖延，竟然还劝自己明天就做。她笑得停不下来，揶揄谢明策道：“师父，怎么岁数这么大了，做起事来还要把自己哄上一哄？是不是要把自己哄高兴了才肯做啊？以后你直接说出来好不好，我不会笑话你的，我就是也想听听你每天元气满满地给自己打气加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明策脸更红了，虽然他平时不拿师父架子，但心里到底是把秦书雪当好徒弟，那个年代尊卑有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别人或许不大在意，但作为自小被教导知礼法的谢明策却是很认这个理。被秦书雪这么一说，他心里说不在意是假的，觉得自己没给秦书雪做个好榜样，会带坏秦书雪。

他本来就一根筋，现在更是转不过弯，低头敛眉道：“是我的问题。我现在就出去说。”

秦书雪赶紧一把拉住他：“师父，你先别激动，我这是开玩笑嘛。这样子难道就有什么不好吗？这样子做起事情来心无旁骛，明明是件好事嘛。关于这个事情，我们当然是从长计议，慢慢商量。一下子出门去告诉所有人咱们的关系，这样辟谣也没用啊。”

谢明策觉得秦书雪才是师父，自己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少爷，秦书雪考虑得比他缜密多了，也比他明白人性，可是这么一个小女孩，想必是受过很大的伤。他小心翼翼道：“云琼，你总是遇见这些事吗？”

自打秦书雪换了身份，谢明策为了不暴露，私下里也喊她谢云琼。

秦书雪还真遇到过这些事，在学校读书的有几个孩子没有被造过谣呢？相貌好的，被造黄谣就多些，相貌差的，被造侮辱性的谣多些。甚至于那些没有存在感，只是学习不好，老老实实一心办事情的，还会成为整个班的欺凌对象。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每个阶段的孩子都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手段，可以说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绝世倒霉蛋，那么他就会受到四种不同的欺凌，凑齐一整个青春期，甚至还会受到职场霸凌。

秦书雪当然是不会在乎这些了，不然该怎么着，剖腹取粉吗？她一早就说了，她不喜欢自证清白，这种事情处理起来根本不能这么做，你越是弱势，他们就越会欺负你。让谣言不攻自破的方法只有不在意，可是现在他们没办法不在意，毕竟身份不能暴露，只能慢慢在相处中改变村民的看法了。

秦书雪就道：“我们不必和他们离得太近，毕竟是外人，肯定会遭欺负。当然也不必完全置之不理他们，容易引起妒恨。这样，每天出去做活的时候，碰上谁家有人在干活就搭把手，等他们和你聊起来了，你就说：家中的是你大哥的女儿，大哥在原先的村子被天灾害了，只留下你和我，只好带着我另谋出路。没钱读私塾，但好歹你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只能每天在家里教她。”

谢明策想了想，秦书雪这些话没什么问题，答应道：“那就照你说的办吧。想来你比我懂得多，心也够细，这么着也不会出差错。我如今知道为什么你被那么多人编排了：你年纪虽然不大却实在聪明，这么聪明是要招人妒恨的。”

因为她聪明妒恨她？秦书雪苦笑，哪里有那么多原因，只是因为她是人而妒恨她罢了。她防着琉璃宫玄隐寺不说，竟然还要防着镜涵柔，甚至嬴雍，他们是朝廷的人，眼线遍布全国各地，如果衡离那边一个没瞒住，皇上派人搞个人口普查啥的，她不是完蛋了。

秦书雪始终不能相信，嬴雍对自己执着是为了什么。她一个弱女子，什么都不会，没有灵力，没有背景，大家都说是为了争夺皇位，可嬴雍要她这么一个废物干什么？那街上的乞丐，背几个袋子的，没准还会打狗棒法，她自己还不如那些人呢。

话是这么说，她虽然上次为阵法所害，这次也全然没有办法，只能修习阵法。谢明策是正派人，却也同情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如往常地教她功夫，她闲暇时读读阵法书，那都是衡离特意给她带着的，原先谢明策还以为是什么，拿去垫凳子脚，后来才被秦书雪发现。只是这次她使用得更慎重了，那些攻击阵法先往后放放，先学点治疗吧，起码学个高阶阵法，不然真是救不回来啊。

她不知道谢鸿远的事情有没有解决，事实上，重云派自顾不暇，甚至尸体都找不到，连证据都没有不可能向琉璃宫施压，谢知意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叫他们是最底层的人，没那个能耐反抗呢。

不过雎寄风心里是有正事的，琉璃宫确实做得过分，现在不能出手，不意味着永远都没机会出手，他要养精蓄锐，到时候一并把琉璃宫那些腌臜事捅出来，替谢知意出口气，也看看他们敢不敢再狂。

秦书雪白担心也没什么用，她知道自己躲在这里，起码得躲个几年，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要不然身世不够清白。她曾经听衡离说，现在妖族犯事的情况已经很频繁了，门派大比过后没准就要组织起来狩猎妖族，这段时间重云派肯定也不会多管她，到时候除妖除得差不多了，兴许能名正言顺地把她接回重云派。

不知道羽飞绫要多久好。秦书雪叹气，她和谢明策都不知道衡离那一场打得那么惨，不然等秦书雪知道了，没准还会偷偷溜出去看他，毕竟衡离到底和别人不一样。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好好活着，像个人样地活着，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给重云派，给羽飞绫，给谢知意报仇。阵法不可以私自学，她深深地明白了这件事，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偏要做世界上最强的阵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