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来的意图,刘御匆促上前道:“王爷,陛下带著众位大臣们快到门口了,说是来看您。”
骑在父王膀子上的林昊一听皇伯来了,收了手,眼睛眨眨垂头看父王。
“昊儿,你皇伯带了群人来看你,你见不见?”林震天不著急地问。
林昊仅仅看著父王,不答复。林震天却是理解了:“那父王一个人去。”
把儿子从膀子上抱下来,林震天伸手,富诡和柳余急速给他穿好衣裳。
“昊儿,外头太热,你在树下歇会儿。富诡,去给圣儿拿西瓜。”
“王爷,奴才早让人在地窖里备著了。奴才这就去拿。”
给林震天穿好衣服,富诡跑了。
穿戴好,擦了擦汗,林震天把相同光著膀子的儿子拉到身边,蹲下边给他擦脸边道:“昊儿,你等著,父王必定给你出气。”不忘再摸摸儿子脖子上的咬伤和脸上的伤。
“父王,”林昊拽住父王的手,摇头,“我不疼。”接著他抿抿嘴,又道,“父王,我不疼。”
“呵呵,”林震天笑起来,“你是说这件事就这麽算了?”对方立刻允许。
“那不可,谁都不能欺压我儿子,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不可,何况是个小太子。”
“父王,我不疼。”不会劝人的林昊仍是那一句,但显得有些急了。
“昊儿,父王懂。”碰碰儿子的脑门,林震天站起来,“父王去见你皇伯,你在这儿吃西瓜。”
“嗯。”
铺开父王,林昊看著他脱离宅院,然後他坐到自己的小椅子上。在等西瓜的这段时间里,他安静地在原地练拳。
“皇兄,臣弟不过是有些不舒服,您何至於如此大动干戈,惊动各位大人,臣弟可但当不起啊。”
见到林俊才,林震天先是一个跪礼,接著起身便道。
“听闻臣弟得了心病,朕当然得来看看你,你立刻要回边关了,朕岂能让你带著心事走。”林俊才坐在尊位上,对在他右侧的人道,“穆震,当著各位朝臣的面,有何心事,你说出来就是。若朕帮你解决不了,有这麽多人在,总能给你想出个法子。”
林震天叹口气,摇摇头,却道:“没什麽,仅仅这两日心里总觉得有点堵。”
林俊才“和蔼”地笑笑:“震弟,和皇兄还如此见外吗?说吧,到底是怎麽了?”
听林俊才催促了,林震天才难过地说:“皇兄,您知道,我就昊儿这麽一个儿子。有昊儿的那年我刚满弱冠之年(二十岁),现在一转眼昊儿都五岁了。他虽小,可从不怕苦,我终年在边关,存亡难料,多亏有昊儿陪我,我才不会孤寂。昊儿这孩子是跟别的孩子有点不同,可皇兄您应该清畜,昊儿肯定是个好孩子。他本年五岁了,我本想趁这次回京的时机让他留在宫里和皇侄们一起念书,可现在看来,臣弟想得不够周全,忘了昊儿的特别了。仅仅臣弟这一走,不知是否有命回来,若我不在了,昊儿……”
提到这儿,林震天的声响都哑了,神态也显得很激动,说得林俊才都正派了起来。
“王爷对圣儿的保护之心,令臣感动。”林震天一说完,苟羽坤就站了起来,道,“不过,王爷您大可放心肠把圣儿留在宫里。陛下对圣儿有如皇子般心爱,皇後温柔贤德,定能照料好圣儿。老臣传闻昨日太子殿下和圣儿有些不愉快,可王爷无需因此而忧虑。圣儿五年来仅回过京城三次,太子难免与圣儿不熟悉。俗话说不打不成交,太子和圣儿昨日打了架,明日就成了朋友。太子身为储君,也会教导各位皇子与圣儿交好。所以,王爷彻底不用过於忧虑。”
林震天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可仍然面带担忧。
见状,太尉马有才也立刻站了出来,道:“相国所言极是。太子昨日虽然莽撞了些,但不表明太子不喜欢圣儿。二皇子性格温文,三皇子文静,四皇子是赵将军的外孙,王爷和赵将军又是故交,圣儿在宫里岂会受冤枉?”
林震天允许,仅仅依然有顾忌,各位大臣纷繁劝解。
一个人在宅院里,仅穿了一件褂子的林昊,坐在树荫下,一手拿著西瓜吃,一手拿著书,面前的小桌子上摆了一盆的西瓜,里边还有正在消融的冰。
两岁起,林昊就跟著父王习字,尽管没请过先生,可他早已能看书写字。不过林昊不喜欢看诗词歌赋,更不看礼仪道德,他特别喜欢看兵法,对武功拳法的领悟力常常带给林震天惊吓。
翻过一页,林昊就抬眼看看门口,然後把桌子向树荫处挪一挪,让盆里的冰慢些消融。即使是在“自家”的王府,他也很少出震昊轩。他知道自己长得可怖,也知道他人都不敢看他,所以他尽量呆在自己和父王的地方。
又翻过一页,林昊手上的西瓜吃完了,看看门口,父王还没回来,他放下兵法。昨日与太子打架惹恼了父王,父王必定要给他报仇。他和太子打架不是由于太子骂他是鬼子,是妖孽,而是由于太子骂他是父王捡来的野种,就算被封为圣儿,也不可能真的变成父王的儿子。
父王说过,他们父子两个要相依为命,他是父王的儿子,他不容许任何人说他和父王不是父子。
鬼子、妖孽──由于他的出世,由于他的眼眸。摸上自己的右眼,──赤色的、可怕的右眼,林昊的嘴角抿紧,父王说过,他的右眼是全国最美观的瑰宝。
“昊儿,怎麽了?眼睛疼?快让父王看看。”
刚听到父王忧虑的声响,林昊的身体就被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