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这个晚上。
凌远对着田文静说道:
“没想到这次跟我进京,反而是耽误了你的仕途。”
自从凌远被弹劾之后,情况很不明朗。
虽然还没人敢对凌远,搞什么落井下石。
但是田文静却受了影响。
按理说他曾代理过南州的知府,又跟着凌远南下,去杭州催缴盐税。
不管是功劳还是苦劳,他都足够了。
就算出身不好,不是科举正途。
但也至少该封个六品官职。
然而现在,田文静却只能赋闲在家。
哦,不对。
田文静在京城根本没家,现在是暂住在凌远府上。
跟高廉最开始送来的那几十个粗黑仆妇,挤在一起。
至于后面送来的那些人,已经先送去城外的园子了。
田文静对凌远这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反而是对凌远的境遇,有些愤愤不平。
“咱们大宣好不容易,出了凌大人您这样的好官,结果转头就被人诬陷。”
“哼,这样的朝廷,我还懒得继续做官了呢!”
田文静心中有些失望。
“我本以为徐统领是个好人,是武将中难得明事理的人。”
“谁知道最后,居然也是非不分,故意诬陷您!”
凌远微微一笑,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而是对着田文静,说起另一件事情。
“文静啊,你还记得咱们在南州赈灾时的事情吗?”
田文静一愣,连忙说道:
“这才几个月前的事情,我自然记得。”
“怎么,凌大人您收到什么风声?莫非是南州那边,又出了什么灾情?”
他一下子就想到这里。
不过凌远却一阵摇头。
“这倒不是。”
“或者说,如果只是南州有灾,那倒是还好了呢!”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虽然今晚没有下雪,但是前几日大雪的痕迹,还停留在院中。
凌远眉头微皱。
“自从咱们从杭州北上,这一路上的大雪,就没有停过。”
“以点带面,可见今年北方的大雪,是远胜以往。”
“而且我还特意问过,京城附近也已经有灾民聚集了。”
“这场景,跟南州何其相似?”
田文静听了之后,心中猛地一惊。
随后叹服道:“没想到凌大人居然关注到这些。”
“哎,我跟那些仆妇住在一起,虽然明知道她们都是进城的灾民,但却没想到这一茬,实在是惭愧。”
凌远示意他不必自责,然后说起正事。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既然今冬已经有了雪灾的苗头,那就该提前准备。”
说到这里时,凌远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
这才接着说道:
“若是等到灾情真的闹起来,那就不好收拾了。”
“正好你现在赋闲在家,不如替我跑一趟。”
“我给你一笔银子,你带人北上,去幽云之地采购些棉衣回来。”
“最好再顺带打听下当地情况。”
田文静点头。
“此时我自然是当仁不让!”
但说完之后,他又有些犹豫。
“不过凌大人,倒不是我怕匈奴人。”
“只是幽云之地,毕竟已经失去多年,我对于那里的情况,实在是没有多少了解。”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自己的安危倒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