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面,是不是恰好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凌若溪,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因为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所以,楚墨言从来都是不重要的!对吗?
按照卓远航的建议,凌若溪暂时要呆在医院里几天时间。
“为什么?卓医生,我的学生要期末考试了!”
“凌小姐,你要对你的学生负责,我无可厚非。可是,我也要对我的病人负责!”卓远航任何时候都一副阳光大男孩的形象,唯有对待工作,认真到近乎刻薄。
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
而实际上,他没有对凌若溪说的是,昨天的脑部检查,凌若溪的脑中,有一个不很明显的小肿瘤。
虽然,还很小,小到不仔细的话都不会发现。
可是,卓远航硬是发现了。
让凌若溪再住几天院,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他需要进一步确诊,需要进一步核实。
他没有对凌若溪说,他也没来得及对楚墨言说。
他本来应该说的,可是,看到楚墨言那种颇有些敌意的态度,他无端地将话题引开了。
对于凌若溪,没有人比自己更关心她,不是吗?
他决定再努力一把。
本周四,自己的老师,国内一流的脑科专家蒋云夫先生会途径江城,他已经联系好了,请蒋老师来一个会诊。
或者,病情会更加明朗。
他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向凌若溪的病房,这一路,已经把她的病情重新分析了一遍。
走进去的时候,却看到凌若溪正自低着头,拿一根笔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
时而咬着笔杆,时而低头拨弄着肩上的散发,时而轻声嘀嘀咕咕。
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他顿时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走近了。
雪白的纸笺上,清丽流畅的字迹:
“冬天,午后,雨点敲窗,
下雨的天气,想起那年的你和那年的异乡。
你摸着我的头说”
是啊,他转头看向窗外。
可不是嘛,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可是,纸笺上的“你”又是谁呢?
这样的一个迟疑,
凌若溪突然一个回头,看见了他。
“卓医生!”一边打招呼,一边下意识地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
“干什么,写诗啊?我都看见了!”卓远航一边笑着一边递上了一个纸袋子。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子,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是一种栗棕色的柔顺感。
普普通通的蓝白斜纹的病号服,有些肥大,却反而衬得她皮肤清透,素颜如画。
几年过去了,她和当初好像并没有多少区别。
只不过,当初是青涩的美。
如今,是精工细描的美。
什么?凌若溪接过来,往里面看,啊,张爱玲的小团圆!
“我看你一直抱着张爱玲不放,就帮你买了她的这本,不知道好不好?”
好不好?怎么会不好呢?
一直是想看的来着,一忙两忙就给耽误了。
“谢谢啊!”凌若溪一边拿起来,一边又觉得不知该不该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