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路西德倒在地上,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可怕的长n,鲜血沿着坚固的锁子甲外流。他无法看得到,但很清楚致命伤口几乎豁开了整个心肺,寒意挤进了他的内腔。即便他不是一个参军五年的亚伦军士,也应该明白这是无可挽回的致命伤。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几乎把他当场杀死的诺德人已经倒在了身前,七记深可见骨的重创穿破了嵌铁的棉甲、掐灭了海盗旺盛的生命力,他永远保持着前扑的姿势死在了土壤上。
“咳咳咳,混账东西。”他用力想要把那柄诺德长n从胸膛里拔出来,但伊路西德感觉到做呕欲直冲头顶,赶紧放弃了这个倒霉的打算。他可不希望自己还没有死在长n下,就被自己的呕吐物堵死了呼吸通道。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偏过头去,看到整个哨岗已经冲天燃烧。原本他应该是这场防御战的指挥官,而不是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白痴,那身锁子甲如果不是骤然间的长n突刺,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被贯穿。那么坚固的哨岗,完全可以等到轻骑兵寻找到援军,也完全可以等待到援军的到来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罗多克人在诺德人面前,就如同遇见了沸水的蚂蚁?
一个穿着硬化皮甲的士兵拼命抵抗者一个持斧战士的攻击,即便那坚实可怕的大盾为他提供了保护,但他依旧不敢挥舞直刃战刀砍杀,结果被一把诺德战斧打得抬不起头来。为什么会这样呢?那个年轻的、装备简陋的诺德士兵面庞上爆发着可怕的凶光,那近乎赤红的勇敢究竟是从哪里而来?难道诺德人就不怕死,难道诺德人就意识到不到剑捅在他们胸口,一样会丧命吗?
他想不通,也不必想通了。
一声干脆的碎裂声,漂亮修长的腿与裙摆般的锁子短甲,是他最后看到的东西,一位呆毛摇曳的诺德盾女踢断了伊路西德的脖子,就像是踢出一记漂亮的足球。希尔薇左脚踩在伊路西德死不瞑目的头颅上,一手持着滴血的长剑,一手握住涂着狼爪的圆盾,沉默的盾女们跟随在她的身后,将还喘气的罗多克伤兵一一处决。
希尔薇张望着已经渐渐走向结局的战场。二百名东部团士兵扫除了哨岗内的五十名罗多克士兵,就像是一场暴风雨洗涤走了浮灰,仅有三个士兵英勇战死。他们倒下在冲锋的路途中,其中一位舍身干掉了敌人的指挥,后续的士兵踩着他们的尸骨夺取到了亚伦人的旗帜,并把那绘制着城堡的黄底旗帜和岗哨一起焚烧。
“报告团长,一支一百十人的罗多克军队正在朝哨岗方向赶来!”一个身穿轻甲的诺德士兵一路狂奔跑了过来,对希尔薇匆匆行了军礼“以重步兵为主,看上去是亚伦的精锐。”
“辛苦了。”半身盔甲沾染着鲜血的希尔薇朝年轻的斥候微微一笑,那玫瑰般的笑颜令后者情不自禁地脸红起来,挺直了腰杆行了个军礼站到了一边“休息一下,让第三中队安排新的斥候吧。”
中队长们来到了希尔薇的面前,看起来刚刚的这场战役只能算的上开胃小菜,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兴奋地谈论着刚刚的斩获,七嘴舌地建议,如何把遇到的、将近二百人的重装步兵部队一票打尽。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着,仿佛这些敌人的铠甲武器与旗帜已经是囊中之物。
“不,不要像蛇一样贪得无厌。”希尔薇摇了摇头,所谓指挥者,就应该是那种在所有人都兴奋到如火如荼地步的时候,泼一盆冷水的人“我们不应该和那些重装士兵硬碰硬,哪怕是伏击也意味着重大的损伤。”
“团长,我们是您和沃尔夫将军训练过的精锐,连那些剑士团的亲儿子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一个中队长不甘地反驳道“那些罗多克人,只是死人罢了”
希尔薇举起了手,那些中队长立刻闭上了嘴,不论是出言反驳者还是窃窃私语者,统统安静了下来,这个手势不仅仅被用作回礼,同时也意味着希尔薇不希望有人来反驳她。你当然可以尝试违反,只要你觉得自己的脑袋或鼻梁骨比剑柄还要硬就可以。
“我们当然不会把这些敌人带到营地去,这些散装的肉片既然来到了眼前,哪里有不吃下去的道理?”希尔薇的侧脸映着火光,整个身躯仿佛笼罩在地狱的祝福之下“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他们兵强马壮、时期高昂,也许是无所事事的巡逻队,也许是专门支援的精锐部队。他们能这么快时间赶来,说明他们不会来自支援不及的亚伦。”
中队长们都纷纷表示赞同,没有人能够怀疑希尔薇的战争天赋。和沃尔夫拉扯着,亲自教授如何打仗的卢瑟不一样,希尔薇是天才,也是瓦格良人的翘楚。她的教育决定了指挥风格,就像瓦格良人在为卡拉德帝国皇帝做近卫军的时候,他们往往选择防守反击,而非冒险作战。这一点深深影响到了瓦格良人的战术乃至战略方面。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要去消耗他们的体力和耐力!这里也绝对不是发挥我们优势的最佳位置!”希尔薇用剑指着伊路西德军士已经冰冷的身躯“所有士兵节约体力,我们就地休息,十分钟后出发下一个哨所!”
罗多克精锐步兵一向装备沉重,富裕的城邦或家庭给予他们充分的选择。这些步兵恨不得把锁子甲打成两层事实上很多士兵这么做,因为很多时候,对手是可怕的斯瓦迪亚骑士。诺德人则不然,除了少数能够自备武装的士兵、以及提供武器装备的雅尔外,他们习惯于轻装作战。
从黄昏一直到临近深夜,这支疲惫的罗多克军队一直接到各个哨岗的轻骑兵请求援助。等到他们赶到,已经是一群人守着被杀死的尸体发愣,气喘吁吁的增援部队队长叶格尔揪住守卫队长的衣领,扯着脖子怒吼:“诺德人呢?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