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陆言在医院照顾了盛欢大半个月，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神智也越来越模糊，甚至有一次把医生认成了程阳。

一天清晨，因为昨夜下了大雪，所以窗外一片银装素裹，与此同时，大雪依旧没停，陆言因为路上堵车迟到了两分钟，她走进房间的时候，却也看见了一个眼神清明的盛欢，原本消瘦仓白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些坨红。

“你来了啊。”

看见陆言推门进来，盛欢微笑道，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一样。

“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以前总觉得是雾里看花一般，现在总算是知道你敷衍我的那些话的奇怪之处了，谢谢你陆言。”

盛欢和陆言道谢，可陆言一点也开心，她已经想到了，她清醒了过来，就一定不会再在这个世界上多留，而且盛欢今日更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决定很不好，但是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看看程阳。”

盛欢的请求陆言怎么可能不答应呢，因为医生不准盛欢出院，所以两人偷摸着走人的，等医生发现的时候，她们已经打车到了墓园。

“程阳，我来看你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帮你报仇了，那个女人进去了，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你不要觉得我胆小，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说不定早点去找你，我们可以一起投胎呢。”

盛欢坐在墓碑旁边，脑袋轻轻地靠在上面，然后好像真的在和程阳说话一样。

陆言看见眼前这一幕，伤心的转过头去，她早就知道盛欢的打算，可是她还是答应了将人带了过来，或许比起在这个尘世间受苦，盛欢更加喜欢和程阳一起共赴黄泉。

“你记不记得当年你说过要娶我做你的新娘子，我当时没答应，可是现在欧文答应了，程阳，你一定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好不好。”

盛欢继续絮絮叨叨的说，鹅毛大雪在天空之上飞舞，然后一层又一层的盖在盛欢的身上，之后盛欢的声音越来越弱，她整个人都被埋在雪里，陆言一个人背对着她流泪。

陆言想起了自己失去白落彦的那天，她似乎也是这样悲痛欲绝，可是最后她却活了下来，盛欢想要和程阳一起长眠于此，她不赞同也不反对，却不会干扰盛欢的选择。

事后陆言处理了盛欢的后事，她火化了这个女人，然后将骨灰直接放进了程阳的墓中，墓碑上的名字也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下葬的那天，只来了几个人，盛家父母、秦牧深和秦家人，还有事务所的人。

他们一起聚集在这个地方，将那个经历过很多苦痛的女人送走，陆言在心中祈祷，希望盛欢下辈子能和程阳一起，一辈子幸福安康，远离那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