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易如欢早早便醒了。
“亦主?”
湘茗一直站在门外,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便抬手敲了敲门:“您要洗漱吗?”
“嗯。”易如欢含糊不清地道。
湘茗闻言便端着一众的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易如欢伸手试了试水,发现居然是温的,便开口问道:“什么时候易天楼也有热水了?”
“长老说您身子若,特意交代的。”湘茗回道。
易如欢挑了挑眉,笑道:“湘茗,你可是真的不会说话。”
湘茗立刻底下了头。
易天楼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三大分部中都有出身别处的人担任堂主以上的职位。
如同出身千机阁的欧阳止担任罗刹阁的鸠止堂堂主一般,湘茗是监察长老的门下。
是以,一到易天楼中,湘茗基本上是三句话都离不开监察长老。
但这种念旧主的属下,这么说呢,还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长老起了吗?”易如欢索性自己开口问道。
“起了。”湘茗回答道:“长老在演武场,说是您醒了就带您过去。”
“好。”易如欢应道。
洗漱完毕,抬手便将昨日的短衫穿上了,湘茗将状,出声道:“亦主,不穿亦蚕吗?”
易如欢闻言,皱了皱眉。
易天楼中当然不似京城富贵人家那般等级森严,但到了堂主以上还是很注意衣着打扮的。
就比如说,罗刹阁阁主和千机阁阁主着黑衣白裳,区别在于罗刹阁主佩剑,千机阁主佩玉。
之下各位堂主均是着黑衣,配饰则随两位阁主。
监察长老另算,大多都是青色衣衫。
弟子们的着装就随意多了,尤其是在无鸣,易如欢和笠松三个人上任之后,更加肆无忌惮。
“今天是有什么事吗?”易如欢还是觉得不对,但还是从随身的包裹中将亦蚕取了出来。
实话说,她真的很不喜欢亦蚕这件衣服。
其一,因为这是件衣服,不是佩剑,就注定了这件衣服要让历代的千机阁主能穿上。(这也是许多人当不上千机主的原因之一。)对于易如欢来说,这衣服并不是很合身。
其二,这件衣服虽然延展度很好,又有一种飘飘欲仙,烟雾缭绕的感觉,这种衣服当然很受历代的,不善武学的,擅长伏在桌前研究机关的千机阁主们喜欢,但对于易如欢之一种崇尚武力,习惯于摸爬滚打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限制。
随便在地上滚上一趟,衣服就脏了。
想从背后悄悄偷袭一下,结果袖子先甩人背上了,还怎么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易如欢一发现自己的武功恢复了,就把亦蚕压箱底了。
“没有什么大事。”湘茗回道:“只是怕有些刚入楼的小子冲撞了亦主。”
易如欢明白了,这是拐着弯儿抱怨她这么久都不回易天楼呢。
其实她挺喜欢那些人认不出她呢。
那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教训教训那些人。
换好衣服,易如欢便跟着湘茗走了出去。
她确实很多年没有回过易天楼了,又加上易天楼近来将原来的罗刹阁和长老院也搬来了这里,花了大力气整顿设施,加设机关,几乎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了。
不过,这里的自然环境却是人为改变不了的。
树木葱茏,天空一碧如洗,时有飞鸟悠悠自得地飞过天际。
不知名的,色彩斑斓的花朵绽放着,让人心情大好。
还没到演武场,易如欢便听到了弟子们练功的声响。
“看来这几年楼里面招了不少人。”易如欢眯了眯眼:“是长老招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