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入到埃及的领土之后,耶稣就发现了一件让他相当愉悦的事。
那就是,埃及的建筑布局与推罗——或者说,与塞浦路斯城完全不同,十分具有乡土气息。
他在塞浦路斯待了一个月,对那种充满了腓尼基人的海港风格已经十分了解。
塞浦路斯最大的特点,就是一种奇异的杂糅开放风格。
来自多国、多民族的文化交汇在一起,却在所罗门教的统治和管辖之下显得井然有序。
在塞浦路斯城的中心,是王立商会、塞浦路斯大教堂和王政厅这背对背的三个大型建筑。而旁边则是罗马人的神庙和大图书馆,以及迦勒底人的占星台。
但总的来说,塞浦路斯的城市化程度还是挺高的。因为他们的农田并不像是当年以色列那样紧挨着建在城外……而是专门在城区内划出一块足够富饶、水源充足的土地,集中种植农作物。
有所罗门王当年从埃及带回来并加以改进的“沙杜夫”这种可以利用杠杆原理来提水的装置,再加上这几百年间,推罗、埃及、罗马等城的贤人的发明和改进,也大幅降低了少量农民管理大面积土地的难度——
其中的一个发明,直译可以叫做“大拉车”。这是一种专门用来运输短途沉重不易损坏物品的畜力拉车。有了这东西,成熟的麦苗和水就可以方便的运输了。
几百年前,在推罗的鼎盛时期,还有工匠发明了使用畜力的圆形石磨。
除却用来拉车的骡子和马、用来开垦起陇的牛之外,驴子和矮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同时大大降低了磨麦、磨石的劳动成本……这也象征着铁器的发展进入到了一个比较完善的时代,初步涉及到了机器学的领域。
还有就是一种叫做“牛车”的播种工具,这是埃及人发明的一种以牛作为畜力的犁车。用这车进行开垦、起陇、播种等各项作业,可以大大降低播种期的工作难度,让更少的人能管理更大的土地而不至于浪费。
虽然在耶稣看来,这种牛耕技术还比较原始,但依旧值得鼓励,并且让他惊喜。
因为埃及的学者居然能自行研发种植技术,而非是向过去那样完全依靠泛滥平原、任由农业技术散乱自由地发展……他们开始研发对埃及并没有迫切意义的科技,并且这种科技能流传下来,甚至一直传到他国。
这实际上,是一种观念上的超越。
在发明家们将注意力从“当前迫切需要”的项目,转移到“并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科技时,就可以说是一种研发理念的极大进步。
许许多多的重要发明,在他们作为雏形、作为前置科技的时候是那样的不起眼。
谁能知道细菌培养皿会导致青霉素的发现呢?谁能在见到凸透镜的时候,就可以知道它将来会变成救下无数人性命的电子显微镜呢?火药会变成夺走无数人性命的利器、不起眼的二极管会开启整个电子工业的时代大门?
人们若是永远只考虑“它又有什么用呢”、“它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呢”,那么人类将永远不得真理的青睐。
事实如此——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要有一群仰望星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
这也说明了,如今无需耶稣的引导,地中海沿岸诸国也诞生了一批真正的科学家……虽然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所罗门在位时期对知识的保护和传承。
哪怕引导出了“所罗门教”这种实质上的拜知识教,但他对于学者的保存和培育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如今,科学的火花已经开始迸燃。
那么……艺术和哲学呢?
“会有的吧。”
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