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透过山门看向更高处。
离得远时,建筑耸立,巍峨惊人,此时再看,亭台水榭,奇景环绕,霞光洒落,氤氲缭绕,如梦如幻,竟有种令人窒息的美感。
呼!
许久之后,圆圆长长舒了口气,满是不舍地收回目光,继续往山上走去。
奇景在前,众人也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只是大家也因此彻底放松警惕,耍开了。
此刻,圆圆也开始满眼好奇的打量四周,作为一个女孩,对异域美景有着不可抗拒的好奇。
钟丰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心中也不免好奇,不过很快,当他看到缀在后面的几人时,眼神不由为之一凝。
这是……
他目光最后落在花开富贵身上,她此时仍在道旁中摆弄花草,脑袋上几乎插满了各种艳丽的花朵。
然而,相比较更为凝实的身体,她的脑袋在微风中变得飘摇不定,时而随风扯动,时而恢复如初,竟如天空云朵般变得飘忽不实,仿佛随时会被吹散飘走。
她对此并无所觉,仍在将花朵拨到鼻前,轻嗅芬芳。
或许是注意力太过集中,钟丰额间卦符陡然崩解,化作一丛丛紫色闪电和一蓬金色火焰,分别注于两目。
由此,在他视野中,花开富贵凝实的身体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她挥动的手臂渐渐变成两条枝丫,几片色彩斑斓的叶片附着其上,在挥舞中摇摆起伏。
她的身体已然变成一株手臂粗细的枝干,双腿隐约是一丛丛若隐若现的根须……
钟丰早已停下脚步,睁大的双目紫金闪烁,却也满是骇然之色,心脏怦怦直跳。
“怎么了?”
见钟丰停了下来,双眼紧紧盯着花开富贵,圆圆轻声开口道:“作为一个女人,年轻时大都把精力专注于学业、工作、家庭……待年华不在,反而更喜欢追逐华丽,以及这些蕴含了青春气息的事物上。”
“你……”
你看不见?钟丰见圆圆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变化,便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我?将来或许也是这样吧。”
圆圆显然误会了钟丰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不过,穿越之后,应该会有些不同,毕竟有了更多的选择,听说那里充满神奇。”
说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迈开脚步朝花开富贵走去。
只是她刚走没几步,就被钟丰一把拉住,并听到了他极其严肃的声音:“别过去!”
“怎么了?”
听她这么说,钟丰却并未急着解释,转而将目光看向别处。
其余人早已四散开来,似在寻找着什么,却并没有发生花开富贵那般诡异的变化。
只是,随着他目光扫过,周围宜人景色迅速淡去,遍地绿植变幻不定,最终化作森森白骨、残肢血肉、断木、兽尸、血泊……
就连他们脚下的石阶,此时也荡然无存,代替的是无尽的以各式各样头骨铺就的斑驳道路。
头骨种类繁多,有人类、动物、禽类,甚至还有许多植物残余。
湛蓝明媚的天空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压抑的灰暗。
相较之前的仙家气派,此刻却仿佛置身尸骨炼狱,浴血战场,尤其当他看到道旁一具庞大的山羊头时,竟有种莫名的恐惧。
他记得,之前那里似乎是块类似寿山石的巨石……
震惊之余,钟丰忙将视野移向别处,景色无不一反常态,以一种恐怖的形象出现在其视野中。
但这一切,却有一个特点,新鲜!
不论是白骨还是残肢血肉,皆像是刚刚形成的样子,他甚至能清晰看到断木上正在渗出滴落的汁液。
残肢血肉更是如此,不仅血液新鲜,就连断面上的肉芽还在微微蠕动。
可诡异的是,空气中并没有一丝血腥,反而充斥着淡淡的香味。
它们混杂在一起,抽离,又层叠交汇。
总之,眼前一幕仿佛无视时间的消逝,透着莫名的诡异。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高高矗立的牌坊上。
原本由洁白玉石铸就雕刻的牌坊,此刻在他看来,竟是两根硕大无比,交接搭建的白骨象牙,其上雕刻的字迹犹如血染。
百炼山!
这里不是御灵宗……
此时,钟丰也已透过“牌坊”,看向远处的山峰,双目更是圆睁欲裂。
目之所及,尸横遍野,血流潺潺。
高大的山峰化作一具盘膝而坐,捧着一个巨大的狰狞头颅的无头男尸。
而缭绕山间的氤氲,却也不过是其胸前一层黑红相间的淡淡薄雾。
遥望那具如亘古战神般的巨大男尸,钟丰此刻双腿颤颤,心中惶恐不安,直欲匍匐在地,膜拜这位曾经的伟大的存在。
“楚……”
圆圆并未甩脱钟丰的拉扯,可看他一阵东看西瞧,不由急忙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