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负责戍卫的曹兵,分为两部分,
寨门口有一千弓弩手,
还有一千人分为十几个小队,
在千个营寨中间巡海夜叉一样的游弋,侦查。
弓弩手分为三班倒,两个时辰,就会轮换一次。
站在寨门前的曹兵,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困的不行就在门前来回踱步子。
大家掰着手指算,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换班回去睡大觉了。
死神在夜的寂静中悄悄临近。
突然,寨门外的黑暗中响起一阵嘎嘎的木轮车辙声响,还有缴杠和金属相互摩擦的刺耳响声。
这声音引起了曹兵的警觉,几个士兵同时喊道:“什么人,谁在那里,不说话放箭了。”
接着就是几只箭矢稀里哗啦东倒西歪的射出来。同时值守的都尉派人去报告。
被派去的士兵揉揉眼睛振作一下精神刚转过身子,就听到一阵嗖嗖嗖嗖的劲箭飞扬时触动弓弦的响声。
两千支巨大的箭矢几乎同时带着劲风从千步外的弩车上射出来,那名士兵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胸口便被一道白光穿过。
白光穿过他的胸口后,没有停歇,又飞出去十几丈射入另一个战友的身体,才止住前进。
射穿他胸口的同时,密集、强劲足以摧毁城墙的飞梭巨弩箭也击毁了寨门。
无数的曹军弓弩手被巨弩射的支离破碎。
黑龙骑骑兵,呐喊一声,在文丑的带领下,乌龙一般冲入寨门。
进寨后的士兵,没有和曹军将士讲串门的客气话,而是果断的拿起刀枪,干掉了这家的主人们。
经过改良装备的黑龙骑骑兵,应当算得上三国时代最现代化的队伍了。
不仅士兵们每人一身黑光铠甲,足踏三层牛皮可以挡刀剑的战靴,连战马的头部和马股的部分,都披上一层革甲。
士兵们握刀的手上,有一幅乌黑发亮的生牛皮手套,不经意间擦中手臂的刀枪会被这层手套弹开,划开。
不至于伤到皮肉。
曹军不止一次的领教过控弦战士的威力,心中自然有所忌惮。
再加上突如其来。死伤不少。
文丑没心思杀这些小喽啰,他的目标是中军帐里李典的人头。擒贼先擒王吗。
李典的谨慎小心救了他,因为是败退后的第一晚,他穿着铠甲入眠。
一听到喊杀声,立即鹞子翻身跳起来,持枪在手,冲出帅帐。
黑骑黑甲威武不凡的河北第一名将文丑刚好杀到,见李典披甲出帐大叫可惜,
他要是赶不及披甲,死的机率就会大一些。
文丑双目血红,那是见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产生的兴奋感所致。
李典也同时看到文丑,他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胡乱从一个亲兵手中接过战马,大吼一声,来战文丑。
两军将士已经不顾生死的绞杀在一起,黑暗中不断地绽放鲜血生成的绚丽花朵。
不经意间闪过的刀光和枪影,最容易夺去人的生命。
要嘛让你的胳膊腿脚等肢体和你离别,撕碎了把肉块送到几丈远外的士兵脚下,踩踏蹂躏。
扭打在地上的士兵,撞倒了点着的篝火,
火点燃了士兵,士兵哭号着扑向寨珊和帐篷,于是大火突起,战场亮如白昼。
正在放冷箭的士兵,被人一刀砍掉了脑袋,血浆喷泉般直冲天空,手中的箭矢也不受控制的惯性射出去。
这么多的人混战,这一箭也不可能落空的。
士兵们一开始交锋的时候,都兴奋,打起来就害怕,
及至见到一个个的战友在身边倒下去,一次次的领悟了我不杀你你就杀我的天道,
就开始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的士兵,就是作战的机器,脑子里只剩下,杀杀杀。
战场上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战斗结束鸣金收兵了,
有的疯狂的士兵,明明听到退兵却不愿意走,
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追击敌人,结果被反扑者剁为肉酱。
这就是被激发出来的彻底的人性,凶性。
曹兵这次吃亏就在于黑龙骑的装备,本来必杀的一枪,捅在身上不疼不痒,
可对方反手砍来的大刀却绝对一百二十分的要命。
他们以前和黑龙骑接触过,似乎没那么厉害,这次吃了出乎意料的亏。
文丑和李典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黑龙骑来去如风,把曹营当成了匈奴人的草原牧场。
文丑铁枪横扫逼退李典,用他和乌桓兵学习的最新通讯方式,
把两个指头放在口中,用力吹,一声唿哨,黑龙骑大部分骑兵一阵风般突破寨门扬长而去也。
文丑和李典虚晃了两招大笑道:“李典小儿,今日且留你一条性命,文丑告辞了。”
李典哪里容得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驱兵在后面掩杀,追了四五里出去,就被乌桓骑兵抛在身后追不上了。
他害怕黑暗中有埋伏,便收住追兵垂头丧气的回营去了。
这次劫营之后,李典军士气更加低落,士兵们每天想的都是,丞相什么时候带人来救我们。
其实还没到那个地步,李典军至少还有五六万人呢。
文丑回去和徐庶商量了一下,决定趁着李典连连败绩的时候,全军出动,和曹军决战。
徐庶还记着十天破李典的军令状呢,脑袋问题可是不容儿戏的。
徐庶的方阵全由重装步骑兵组成,一个师就是一个大方阵,文丑的黑龙骑有四个师,加上昌豨和胡车儿的两个师,一共是六个师。
分为前后,三个师在前,三个师在后,每个师的前后左右,隔开两丈远的距离。
方阵的前排约五百人,纵身约六列。
排与排,列与列之间的间隔都比较紧密。
作战时整个军团必须齐步前进并在战斗中不发生混乱,方阵才有巨大的威力。
所有的轻装步兵不配置在方阵里,而是和骑兵一样配置在方阵的两侧,以掩护方阵不受敌人迂回包抄的突破。
因为轻骑兵的灵动性比较强。徐庶说这种阵法叫做‘折冲阵’,
非常稳健,不容易被冲散,很具有凝聚力,用来对付背水摆阵企图做困兽犹斗的曹军最合适不过了。
李典见袁军在城外平原上摆出一副要决战的态势,当下不敢怠慢,集合全军出寨决战。
两军在黄河岸边展开队形形成对持。
李典军经过连番战败,显示出了一系列的准备不足,
首先是队列邋邋遢遢,虽然说不上东倒西歪,至少没有雄壮的气势。
不像袁军一般气吞山河,雄赳赳气昂昂。
文丑和李典照例现在两军阵前像泼妇一般对骂一场。
这一场,文丑战败了。
胡车儿提马向前,接替文丑的位置和李典日爹操娘。
把李典爷爷姥姥家的十几代人都提出来问候一番,
顺便把曹操的列祖列宗也数落了,
累得他气喘吁吁,大声喊道:“李典,你他娘的服不服?”
李典心想,胡爷,啥也别说了,这点我是真服了!
李典狼狗一般嚎叫道:“你他娘的别逞口舌之利,有本事我们单挑,敢不敢?”
胡车儿用手指他:“行,我记住你了,你是第一个敢跟胡爷叫板的人。来吧,孙子。”
胡车儿提马向前,对面的两军立即响起一片号角和战鼓助威声,
袁军军阵中几万士兵举起长矛,整齐的像一个人般,喊道;“胡将军必胜,胡将军必胜。”
胡车儿大喜,回头冲着士兵们喜笑颜开的拱手:“多谢,多谢,多谢兄弟们捧场,在下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完还挥挥手。
就像是奥运冠军出场一样。
李典气的差点抽风,不耐道:“你傻不傻,什么玩意。”
胡车儿正在高兴呢,被他扫了兴致如何不恼,
嘴里发出一声,
喝了热油般的嚎叫声,
怒道;“李典小儿纳命来。”
李典心想,纳命,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