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搓过麻将的人都知道,不会玩麻将的人,对这项活动完全没有兴趣。可是一旦学会了、玩通了,再带了彩头,那便是不眠不休也停不下来。
记得前世看过很多图片和视频,国内、尤其是四川的童鞋们即使冒着大雨漫灌,坐在水洼里也要完成手中的麻将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我用了大概一个小时来教这帮人规则,又用了一个小时让他们熟悉,到了第三个小时,也就是夜里两点多的样子,鸢、九鬼政孝和乔汉生三人已经具备了正常对局的能力,于是我们在免费打牌的基础上,增加了彩头。
这一下众人的兴致更高了!鸢甚至卷起了袖管,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九鬼政孝和乔汉生也杀得兴起,叫嚣着不要走,决战到天明!我晕!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的样纸?
这一夜打了将近二三十圈,我从一开始赢多输少,变得胜率越来越低,打到公鸡报晓时,大家几乎已经是平分秋色了!
我舒展了一下困乏的腰身,尽管眼花神乏,头晕目眩,但心理却是得到了近两年来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也算是我对前世的一种追思吧!吃着乔汉生让后堂送来醒神的冻梨,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熬夜时最喜欢吃的冰激凌,特别是圣代!不,甜筒!
一瞬间,我的味蕾仿佛回忆起了那种丝丝入魂的甜腻,顿时这冻梨就觉得酸的入不了口。我推开冻梨,抱怨道:“也没个冰激凌吃!”
鸢问道:“啥是冰激凌?”
我感受了一下室内炉火的炙烤,又听望着窗外呼啸的寒风,觉得告诉他们冰激凌制法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在乔汉生洗牌的时候拦住了他,笑着道:“老乔,辛苦你,让厨房给我们来个新玩意!”
自从见识了我整出的麻将,乔汉生已经对我口中的新玩意充满了兴趣,顿时站起来道:“少爷您说!我就去办!”
我让他拿来笔,当场记录,什么牛奶、水果、鸡蛋、淀粉之类的自不必提,唯一让我有些挠头的就是奶油怎么解决。忽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的、将牛奶变成奶油的帖子。好使不好使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可以一试,便如是说了。
我说了十几分钟,乔汉生记了十几分钟,大概清楚意思之后,他便急匆匆的去了。在他并不年轻的心里,忽然被这位神奇小少爷的“新玩意”唤醒了年轻时的感觉。
等到打更的再次过去,我掐指一算,六点了!便在一局输了之后,一下把牌推的乱七八糟,吆喝着睡觉睡觉!在九鬼政孝、鸢和入替的不悔“先生耍赖!”“启蓝耍赖”的呼喝中,扬长而去。
回到自己屋里,也不洗脸刷牙什么这个那个了,脱了鞋就是闷头就睡。
果然,刚睡了两个多小时,我就被乔汉生给叫醒了,很简单,根据大明朝的习俗,大年初一早上,京官是要团拜大年的。所以八点多钟不到九点,院门就被来拜年的团队叫开了!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首辅、我的二叔祖张居正。
他老人家笑呵呵的进了院子,后面跟着一大票官员,比较熟悉的有什么礼部尚书王国光、兵部尚书李再兴,还有那倔强的老头子海瑞也跟在队伍里。一大票京官熙熙攘攘进来,祝福之声不绝于耳。
张居正看着我,只是笑了笑,说了句祝福的话,大庭广众,他也不好说太多,就带头往正厅里走。乔汉生早已根据讲究,在正厅里摆了一张大桌子,上面铺着上好的宣纸。
张居正带头过去,提起早已备好的毛笔,在宣纸正中间写了七个字:上面是“万马奔腾”,下面却是他的名字“张居正”。
这就是明朝拜年的习俗,没有什么这钱那礼,来写个字,挂个名字,就算是拜年了!等几个熟人都写完,按理说是要过来跟我这主人道别的,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后院里“噼里啪啦”的乱响,又是男男女女或者兴奋、或者抑郁的大叫!
张居正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用眼神问我,这是干嘛呢!?
我知道他会错意了,笑着道:“这是我发明的一种小玩意,叫麻将,很是有趣,想必是家人们又分出了胜负,故而呼喊!”
李再兴凑过来笑道:“首辅,启蓝这小子鬼点子最多,他说有趣,那必是有趣的,我们且去看看吧!”
张居正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方便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向着后院做了个请的手势。
于是几个老熟人带着一帮半熟不熟的官员,就这么一股脑进了问海阁后院,不悔等人见这么多人来,立即停了手中玩意,三桌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在这半天里,麻将成品已经顺利的由一副变成了三幅,这就是群众的力量!
张居正笑着拱手道:“给诸位拜年了!今天是大节,咱们不分高下,各位继续游玩吧!”
不悔等人将眼光投向我,我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便带头坐在桌子一角道:“别傻站着了,打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