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大雪下了整整七天,整个中土南部都遭到重大的雪灾。仅镇海城附近就接收灾民近五多万,全部安置在北门外。
灾民们拖家带口,冻饿而死者不计其数,但绝大部分都是稍做停留,准备沿着官道进庸关向北,谋求一条生路。
邓红婵把想要设了粥棚的想法和王洛提了提,王洛前思后想觉得把女人关在家里也不是个好办法,找个事情做一做也好。
于是,他就从有限的军粮内拨了一批送到北门,又令一千战兵,两百甲士维持秩序。
邓红婵对粥棚投入了极大的热情,每天早出晚归。镇海城赈灾的消息传遍的各乡,就连山林中的野人部族都混在灾民里面,打算讨一条生路。
于是,灾民数量由五万人滚雪球一样疯涨。
又是一天清晨,邓红婵准备去粥棚看看情况,就听见远处熙熙攘攘的吵杂声。
一群群身着破袄的灾民正围着粥棚,举着碗,激动地在喊叫着。
“之前顿顿都是干饭,这两日越来越稀了”
“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一定是被当官的克扣了”
“伏波侯要看着大家饿死啊,我们要吃饭,大家说对不对?”
“对!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吃饭!”……
“要吃饭”灾民中声音越来越大,逐渐汇聚成了一股声音,围的人越多,声音越响,无形当中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出了什么事情?”邓红婵婵急了,连忙下了马车,几十名甲士连忙护卫在身侧,警惕地看着周围。
“锵!”长剑出鞘,杀气腾腾。
“全部闪开,夫人到了!”护卫材官皱着眉头,大喝一声,手中的鞭子抡起来,啪啪作响。
有个老态龙钟的灾民一时不差被打倒在地,灾民们顿时群情激愤。
“赵大宝,住手!”邓红婵眉头紧蹙,推开材官赵大宝,弯下腰亲自搀扶起老者,说道:“对不起,老人家,属下无礼,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讲,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老者瞪着浑浊的眼睛看到邓红婵,连忙跪倒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哪里使得,是老朽冲撞了贵人,请赎罪!”
“大家为何聚众在此?”邓红婵再次搀扶起老人,眼睛环视着慢慢围拢过来的灾民。赵大宝等几十个甲士紧张地围成圈把灾民挡在外面。
老者张张嘴,没等开口,灾民当中挤出一个精壮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大喝道:“我们都是当地秦人,家里受了灾,原想着在这里讨条活路,没想到伏波侯如此苛刻,连碗饭都吃不上。”
邓红婵咬了咬嘴唇,迈步向前走,人群中逐渐分开一条道路。
待她走到粥棚前,拿汤勺在锅里搅了一下,立刻就知道原因了,于是回身说道:“这几日确实是军粮紧缺,我才命人熬稀了一些,不过却从两顿变成了三顿。希望大家能暂时忍耐些,我会再跟侯爷想办法的。”
那年轻人不削一顾地笑道:“伏波侯在城内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哪里能管的了我们这群秦人死活。说到底,在他人眼中我们秦人的命不值钱,大家说,对不对?”
“对!没错!”
“镇海城是秦人的镇海城,凭什么不让我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