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反复倒腾了好几口新鲜空气,王蓁总算平复了些许情绪,语调勉强保持着平稳,低声道:“我昨日已将玉珏还与你了,你怎么还阴魂不散啊,李嗣源你别忘了这是大梁皇宫,不是你的将军府,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嗣源却像没听懂她的话一样,仍旧是素日那般恬然神态,淡淡问了句:“昨日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呢,为何要入大梁后宫?”
见他仍揪着这个茬不放,王蓁没好气道:“我不都跟你说清了么,就是为了富贵荣华,我要过有钱人的日子,就这么简单!”
“既然如此,为何要偷着学功夫?”李嗣源跟着脱口问道。
王蓁被他问的一怔,顺口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李嗣源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模样,突然勾了下唇,低笑道:“呵,果然被我猜中了!”
王蓁突然反应过来,抓起枕头就甩了过去:“你居然诓我的!”
李嗣源将枕头接住顺手仍进床里,不屑道:“我才懒得诓你,你的脚筋内侧有处裂伤,我刚才按在你的昆仑穴上,穴位硬且阻,初学剑法的人,稍不留意最容易伤的就是这个位置。”
王蓁闻言,秀眉紧蹙问:“这么严重?我只练了个把月就伤筋动骨了?那这个会不会落下残废啊?”
李嗣源略想了想,道:“你若同我讲实话,我可保你不落下残废。”
王蓁撅了撅俏唇:“哼,果然有交换条件,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李嗣源凉凉地丢出一句“治不治随你!”起身便要走,袖子却被王蓁一把扯住:“好嘛,小气鬼,我说实话就是啦!”
李嗣源低头看着王蓁,仍旧是那样澄澈干净的眸子,灵动中带着不加掩饰的俏皮和狡黠,同当初在云起居时看着他做毽子的模样一点没变。
眼角的余光扫向寝殿门口,李嗣源突然附身下来,两根手指捏住王蓁尖俏的下巴轻轻抬起,唇停在距她的唇不足寸许的地方,低沉着声音道:“明日清晨,我过来接你。”
说完这句的时候,李嗣源眼角再次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殿门口,方才探头进来的宫女早已没了踪影。
轻轻松开王蓁的下巴,李嗣源看她一眼,直起身子转而向殿门口走去。
坐在床上的王蓁,呆呆地看着倾长的背影消失在寝殿门口,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的手原来也是有温度的,并不似他的眼神看着那般冰凉。
李嗣源刚走,沫沫小宫女就兔子似得跑了进来,一看见床上的王蓁,欢喜地扑过去一把捧住王蓁的手,兴奋道:“娘娘,奴婢说的果然没错吧,将军他果然中意娘娘,而且看样子还十分地中意。”
王蓁觉得沫沫的吐沫星子喷了自己一手背,赶紧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顺带拿块帕子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