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羊肉,叶尧却仍吃的津津有味,听她问及便解释道:“我幼年时,因家中生意的缘故,曾随爹去过很多地方,也跟不少胡商打过交道。他们中间很流行吃这种胡饼,我也是第一次吃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王蓁了然,点头道:“怪不得你知道这个,胡商的古楼子做的必定更地道更好吃。”
叶尧将手里的一整块全吃完喝了口茶,才好奇问道:“据我所知,在东京城内,所有的胡饼店只卖宽焦,侧厚和油砣,你是从哪个店找到的古楼子?”
王蓁闻言,得意地微扬起尖俏的下巴,眉眼含着得色笑靥道:“你既然都说了京城内的饼店只卖那几样,这古楼子必定是坊间买不到的喽!”
叶尧其实早猜到是王蓁自己做的,看她此刻调皮狡黠的神态,又另有一番妩媚动人,趁她低头剥松子,狠狠地看了几眼,才佯装惊讶地上下打量她一番,满眼的不敢置信问:“莫非是……你做的?”
王蓁将剥好的松子仁丢进嘴里,照单全收了叶尧惊艳的目光,笑的一脸嘚瑟:“这古楼子绝对是天上地下独此一份,正出自本姑……公子之巧夺天工之手!”
叶尧的目光又在王蓁笑的明若皎月的玉颜上顿了片刻,不动声色地垂了眼帘,一线黠光在眼底突闪而过,又不自觉辗转想到了刘鄩的身上。
重煮好一壶新茶,缓缓向王蓁的杯中蓄水的时候,叶尧随口问:“我方才不过顺嘴说了一句,你听说皇上要收刘将军的印,竟急成那样,莫非你认得刘将军?”
此时,有家仆端上来两碟青花瓷的冰梅盘,里面冰镇着新鲜的时令果品,轻轻摆在花梨木小几上便退去了。
王蓁伸手扯了一颗葡萄,正要往嘴里送,听见叶尧这么问,将葡萄含进口中,舔了舔唇,先牵出一个含糊的笑,待葡萄咽下去才缓缓解释道:“其实我同刘将军也算不得认识啦,像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家,怎么可能认得刘将军那样的人物?不过是先前将军援邠州之围时,恰巧在我家饼店买过几次饼,就略略熟悉一些,仅此而已。”
“邠州?这么说王公子你是邠州人喽?那怎么又入京来了呢?”叶尧敏感地捕捉到王蓁话里的信息,继续问道。
“呃……邠州那边连年战乱,成日家过兵打仗,你必是知道的啦。”王蓁笑着打哈哈:“为躲避灾荒,爹就带着我来京城投奔亲戚了。”
叶尧挑了枚熟的红得发紫的李子,细细地剥了皮递给王蓁时继续问:“刚才听闻,你说刘将军曾在你家买过饼,这么说来,你家也是开饼铺的?”
王蓁觉着家中买饼这种事,即便被他知道也没甚要紧,便颇大方地点了下头:“嗯,爹在邠州开饼铺多年,我自记事起,便终日与爹守在饼铺中照看生意……”
提起曾在邠州的记忆,王蓁如晨露般美丽的眸子里,渐渐浮起一层温婉美好的光晕,纤长的羽睫轻轻眨动,目光随着水光悠然荡漾,仿佛又淌回曾经的无忧光阴。
“我听爹说,他小时候家里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兄弟几个饿的没饭吃,家公家婆也逼的实在没法,就将几个叔伯赶出了家门,让他们各自去谋生路,只留下年纪最小的阿爹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