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容道:“娘娘,奴婢说了您可别生气。”
梦锦皇后笑了:“你觉得我像随便生气的人么?”
墨已研好,宛容坐直身体,深吸了一口气:“皇上在瑞亲王府养了一名女子。”
梦锦皇后端端正正写下南无观世音菩萨几个字,半晌她问:“你可查明那女子是何方人氏?”
宛容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用了极大地力气:“那名女子……那名女子正是杀死瑞亲王的凶手花不落。”
手中毛笔停在佛字最后那一竖上,笔尖重重落下,漆黑的墨汁蔓延开来。
“你说什么?”梦锦皇后沉声道。
宛容道:“花不落就在瑞亲王府中。”
漫开的墨汁弄污了佛字,弄污了洁白的梨花笺,弄污了梦锦皇后的雪白衣袖。
她的眼中有火在燃烧。恨不能把一切都烧毁。
她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却在这里抄经书,真是可笑。
“呵呵。”梦锦皇后笑了,优雅地将笔放好,把弄污的梨花笺轻轻折起放入纸篓:“宛容,你莫不是看错了。”
宛容向梦锦皇后深深行了一礼,道:“宛容愿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看错。”
“肯定是你看错了,皇上怎会和杀死他亲弟弟的人在一起?何况那花不落是羌国的大帝姬,她和皇上可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梦锦皇后道。
宛容道:“奴婢从皇上身边的女医那里得知,花不落身中阎罗花花毒,已将过去之事尽数忘记,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皇上也不该跟她在一起,她杀死了小珂,皇上应该让她偿命。”梦锦皇后愤怒地站了起来,“根本不可能留着她,不可能!”
“娘娘。”宛容担忧地看着她。
梦锦皇后自觉失态,笑了笑,那笑容极为凄凉:“你先起来吧。给我换件衣服,皇上的事,切莫声张。”
“是。”宛容站了起来。
御书房。
夜已经很深了,项珂合上最后一本奏折。
门外太监道:“皇后娘娘求见。”
“让她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门轻轻打开,梦锦皇后不顾太监的阻拦,大步走了进来。
她施施然跪了下来,衣袂在地上铺展开来,就像一朵盛放在黑夜里的美丽睡莲。
项珂瞥了她一眼,淡漠道:“这么晚了,你找朕有事?”
梦锦皇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安定:“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皇上近日往瑞亲王府去的频繁。瑞亲王已过世多年,不知皇上去他府上所为何事?”
项珂面无表情:“朕想他了,他虽然不在了,但他的宅子还在。朕不忍心看他的宅子荒着,所以常过去看看。”
梦锦皇后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皇上同瑞亲王兄弟情深。瑞亲王死于大羌国焚天帝姬之手,皇上在睹物思人的时候,可要牢记这血海深仇。”
项珂嘴角抽搐:“当然,你早些回去安歇吧。”
梦锦皇后道:“臣妾今夜想陪皇上。”
“不用了。”项珂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