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口,东阳楼后门。
王之俊看着请来的镖队已经在白忠礼的带领下将马车慢慢往前城外赶去,这才将手里的一封信拍到了李清的手里。
“这封信务必亲自交到老祖宗手里。”
“王公公放心,小人记着了。”
王之俊点了点头又道:“殿下只说要去江西,具体是哪儿,等安顿下来了,我会派人再将确切地址送到东阳楼来。”
说罢,他沉默了一下才接着道:“万一老祖宗不想知道,要事先派人来说。”
“小人知道了。”
王之俊拍了拍李清的肩膀:“用心办差,得了老祖宗的赏识,光宗耀祖不在话下。”
说完,他再不多言,快步跟上马车,白忠礼从车厢里伸出手,将他也拉了上去。
李清恭敬地看着马车往城门的方向越走越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趟差事终于是办妥当了,再休息一天,他便可返回北边。
就是不知道王老公在信里面到底有没有给他说好话。
自己不是阉人,也没资格拜老祖宗为义父,以后要想更进一步,方方面面都得多费心思。
他心里痒痒的,却也绝不敢打开信件来看,面上带着笑容走回了东阳楼的后院。
当天晚上,李清又到浦口最好的明月轩喝了半夜的花酒,大清早回来仍旧是头昏脑胀,回笼觉睡得正香,东阳楼的掌柜已经火急火燎地赶来将他房门拍开。
李清心里不耐烦,却也很享受这种钦差般的感觉,只穿着里衣坐在椅子上装腔作势道:“何事如此慌张?”
掌柜的着急道:“大人,又来了一个!”
李清皱眉道:“什么又来了一个?”
“太子殿下那边又派了一个人过来!”
李清疑惑道:“王老公不是刚走吗?还有事情要交代?”
掌柜急的满头是汗:“不是的大人。”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些。”
掌柜道:“是又出现了一位太子殿下,且也派了一个人来!”
“是两个太子殿下!”
“啊?”
掌柜的整理好了思路,嘴中连环炮似的说道:“那人说自己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内侍,说什么殿下的船在来南都的路上遇到飓风翻了,随行的人几乎全掉海里淹死了,行李也丢得一干二净。仅剩几人随太子殿下流落荒岛多日,好不容易才又搭上过往的商船赶到浦口。”
“啊?”
“那人还说,他们一到南边打听一通,便听说新皇已经登基了,殿下便不敢再表露身份,如今正在一处私密地方安置,他说想到咱们东阳楼是老祖宗的产业,便想过来让人给老祖宗递个信,以定下步行止。”
“啊?”李清猛地站起身子拍了一下案几,大怒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骗到咱们头上了!”
掌柜的连连摇头道:“不对啊,大人!”
“东阳楼是老祖宗产业这事儿,北边没有几个人知道啊!”
李清一愣:“是啊,咱也是被交办这差事的时候才知道。”
掌柜的又道:“况且那人随身还带着老祖宗的信物,那种玉佩是没有错的,只有老祖宗特别信重的人才有。小人在这南边十年了,统共也就看到过三回。”
李清疑惑道:“王老公公身上的那种?”
掌柜的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