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娘跟着丈夫进了营帐,面对孙家几位将军也不怯场,落落大方的行过礼后,孙四郎就对她讲明了事情情况。
王三娘点了点头,她搬出洛阳在道观出家那些日子里实在是无聊的紧,成日就是看书学习。她不仅会吐蕃话,连突厥、波斯甚至大食语言都略有涉猎。
那女童感受到王三娘平和的气质,在她的安抚下终于不再哭泣。
这时王三娘才发现躺在床上的那名男子何止是重伤,连左臂都被削断,包扎断肢的白布上还有浸出来的血迹。
她试探着问女童要不要吃点东西,女童一开始点了点头,可等王三娘想将她抱离阿史那真时,她又拼命摇着头不肯离开。
张诚趁老婆安抚女童时也好好打量了一番阿史那真,他整个人都被包得如木乃伊一般,也不知道肩膀上的白布是药童还是陈军医的手笔,像两条吊带的带子一般。
张诚把几百年里经历过最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王三娘没有感受到身后丈夫的隐忍,她一直试着引女童开口说话,可女童也只是偶尔点头或摇头绝不开口。
“她不会是个哑巴吧。”孙七郎挠了挠头,他听说过吐蕃人哑巴特别多。
“不可能。”丝丝气呼呼的坐在一边道。“若是个哑巴,刚才也不能哭的那么大声。”
赵国公世子与孙四郎交换了个眼神,看来从女童这边想问出什么一时间很难。
可阿史那真居然受了这样重的伤,都要将女童带到大周军营来,那吐蕃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件,若是等到他醒来再行询问,那一切可能都晚了。
“扎……还请陈军医施针。”赵国公世子扫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阿史那真,“事关重大机不可失,就算他自己知道再也醒不过来,也会选择争取这半个时辰的清醒的。”
陈军医点头应是,吩咐药童摆开药箱针包,王三娘也终于哄得女童稍微离开了一点阿史那真坐在床边。
陈军医忙活得满头大汗,他的药童心疼的给他擦着额头,阿史那真的脑袋与胸口也被扎的跟刺猬一样,一个多时辰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在一旁杵着脑袋打瞌睡的丝丝也被孙七郎拖醒,几人都围到了床前。
阿史那真的身体还无法自如行动,他先是梗着脖子警惕观察了一下四周,在看到赵国公世子那张又恨又熟悉的脸时,他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孙四郎:???哥你们关系其实这么好的吗?
目光又扫到床前的王三娘,阿史那真不认得她,只当是孙家的哪位女眷。见她温柔的端着水囊,正在喂窝在床边的女童吃饼,阿史那真的身体才整个放松下来。
他用吐蕃语呼唤了一声,那女童立刻转过头来扑到他面前。
阿史那真对女童嘱咐了一番就想伸手将她推向王三娘,可他的手臂还动不了,只能用眼神望了望王三娘。
女童眼里含着泪水,转头抱住了王三娘的腰。
张诚:怎么突然有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