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颠倒了时差,连着两天的面包牛奶,习羽面对着一口下去混着肥厚油脂的烧味胃口不佳。
沾着酸甜的梅子酱才勉勉强强的吃下去几口,因着是外卖的原因脆皮全部塌软,再吃下去势有反胃的征兆。
放下筷子,猛地吸了几口冻柠茶,犹豫着没有再将筷子拾起。
“吃好了?”
餐桌上就两人,习羽食不下咽的样子,林屿宁全看在了眼里。
习羽扭捏着点了点头。
“有点腻,吃不下了。”
在某些相处的瞬间,林屿宁还是偶尔能抓到习羽对自己的些许的害怕。
就比如在此刻,明明是饭菜不合她的胃口,习羽的表现却像是自己犯了错误,怕他质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林屿宁语气尽量的柔和。
“我去给你做一碗餐蛋面好不好?家里正好有濑粉,把面换成濑粉,白切鸡手撕成丝状放在清水里煮一下加一些烧鹅汁作为底汤,撒点薄荷叶在里面,应该会很清爽,想不想吃?”
讲的这么详细,习羽肚子里的馋虫被轻轻的唤醒,还是略有迟疑。
“我怕你做完我吃不下,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
“你能吃两口,我就很满意了。”
说着话,林屿宁就起身走向厨房,习羽坐在岛台前看着林屿宁忙活。
看略有洁癖的人做饭是很舒适的,调理台每一步都会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平底的煎锅内,在猪油的加持下鸡蛋和午餐肉被激发出内在的香气。
“马上就好,阳台有我种的薄荷叶,去摘一些回来。”
林屿宁家的阳台在二楼,穿过中庭一进入就感觉进入了间暖房一样,半开放的阳台一眼便可以看到植物角。
走近一看,习羽仿佛开启了林屿宁世界的新地图,三层的白色园艺花架上错落的摆放了十几盆绿植,角落处挂着黄色果实的柠檬树盆栽特别显眼。
走近一看就会发现,那些绿植全都是香料。
习羽上过西餐品鉴课,除了薄荷之外,习羽认出了罗勒、迷迭香、百里香和九层塔,剩下的几盆习羽不认识也大概可以猜到都是可以食用的香料。
习羽拍了拍凑过来的狗脑袋。
“ Fabián,你Daddy除了把你养的很好外,香料也养的不错呢!”
摘了一小捧薄荷叶下楼,正赶上那碗餐蛋濑粉出锅。
林屿宁从习羽手里接过薄荷叶,简单用水冲了冲,直接撒到碗里。
坐回到餐桌前,习羽正要开动,眼前硕大的面碗被一张大手盖住,林屿宁嘱咐的话随之而来。
“先讲好,能吃得下就吃,实在是没有胃口也别强迫自己,饿了再开火也不麻烦。”
一碗清汤濑粉在一桌烧味面前显得特别的清爽,猪油的香气四溢,薄荷的清新口感抄底,连带着白切鸡丝都带着一股清香。
吸溜着几口濑粉神清气爽,唇齿间软糯柔滑,习羽顺势对桌上的烧味都有了胃口。
看着习羽吃完了一整碗的清汤濑粉,连带着底汤都喝了几口,林屿宁比习羽更加的心满意足。
餐桌上,在铁桶里的花束渐渐苏醒,被醒过的花束,花头和叶子挺立精神饱满。
晚餐后,林屿宁坐在餐桌旁一支一支的给玫瑰和洋甘菊修剪,习羽坐在一旁支着脑袋静静的当个旁观者。
“还没问你,怎么想起要送我花?”
“早上醒太早,睡不着了去跑步,恰巧路过鲜花档铺,看到了这两桶新鲜的鲜花,觉得特别适合送给你。”
“你说传奇玫瑰和洋甘菊像不像我们两个人?”习羽用手腕托着脑袋问林屿宁。
“你是挺像这传奇玫瑰的。”
林屿宁的回答在习羽的意料之外,她从未觉得自己会像传奇玫瑰般艳丽,顶多像这洋甘菊,轻盈灵动。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像这洋甘菊。”
“洋甘菊也好,玫瑰也罢,绽放时能够明亮绚丽,枯萎时坦然接受静美,不盛不乱,姿态如烟,如此便好。”
林屿宁剪花的动作过于慢条斯理,看得习羽逐渐眼神迷离,强撑着困意,双眼蓄满了抵抗睡意的泪水。
将残留的花枝花叶清理到垃圾桶里,林屿宁转头便看见哈欠连天的习羽,抬手抹去她眼角挂着的困珠。
“困了?”
慢悠悠的眨巴着眼睛,习羽吸了吸鼻腔内涌入的泪水,缓慢的点了点头。
林屿宁被习羽强忍着瞌睡的样子逗笑,看了眼手表。
“现在还不到8点,你要不然上楼打个盹?睡一会我叫你。”
习羽摇了摇头,闭着眼靠在座椅上。
“不能睡那么早,不然又会在凌晨醒,那个时候醒的话醒的可透彻了,我可不想又睁眼到天亮。”
话虽然说着不睡,行动可不是这样,习羽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像极了课上打瞌睡的学生。
林屿宁伸手扶住习羽的脑袋,将人拢在怀里抱起,习羽顺势圈紧了林屿宁的脖子,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在林屿宁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瞌睡起来。
他掂了掂怀里的人。
习羽半醒不醒间听见林屿宁在耳侧问她,“想睡觉还是不想睡?不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清醒清醒。”
“不想这么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