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时俊生在外头带回了亲生女儿时景宁以后,就夺了原主为时府打下来的身家以及为原主定下的婚事。
昨日,原主与时景宁一同出嫁,不一样的是,本该嫁给郡王府庶子的原主被胡乱塞进花轿嫁给了当地一名家境贫寒却自命清高不凡的秀才,赵蕈。
赵蕈嘴上说是知礼懂法、视钱财如粪土。
结果赵家的人住着她陪嫁的房子,赵蕈却在大婚当天连天地都没拜,就搜刮了原主的部分陪嫁钱银,在洞房花烛夜连夜跑去给一个红楼的清倌赎身。
离谱的是,大婚第二日,上门讨债的人就络绎不绝。
原因无他,赵蕈的爹赵大川好赌,早已借遍了十乡八里的亲戚,亲戚知道了赵蕈娶了知州老爷的女儿,知州老爷的女儿还陪嫁了一套两进的宅子以后,纷纷坐不住,都来上门讨债。
不过半日,原主带过来的钱银首饰就被婆母全数拿来还了公爹的赌债。
饶是如此,公爹婆母依旧看原主不顺眼,话里话外就是说原主不中用,新婚也留不住自己的丈夫。
原主也是个窝囊的,竟这样生生地受着这些本该不应该受的憋屈气,一连两日都彻夜无眠,哭湿了枕头。
一直到今日一大早。
按照大晟规矩,原主应该要归宁,没想到赵蕈却将那个模样清秀的清倌带了回来,说什么两人已经定下了终身,死活要把那个清倌娶为正妻,还大言不惭地说清倌才是他的真爱,让原主识趣就乖乖让道。
婆母一味把责任推脱在原主身上,怪她无趣,没有留住自己丈夫的魅力。
常年心力交瘁、嫁人以后又连续几日没有得到好好休息的原主一口气提不上来,被活活气晕了过去。
赵家没人在意原主,自然不知道原主被丫鬟送回房间以后就咽了气。
啧。
理顺了脑海里凌乱的记忆。
李明昭从床上坐起来,嫌弃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居住的简陋环境以及房间角落散乱堆着的几个木箱——那是原主的全部嫁妆。
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嫁妆,银票被赵蕈拿了一大半给清倌赎身,剩下的一部分银票以及款式老旧的银制钗环也被婆母拿了去给公爹抵赌债。
剩下的,不过就是几床做工粗糙的被褥以及几匹颜色暗沉的绫罗。
原身不得娘家待见。
婆家不过只是普通平民,竟也敢这般拿乔欺负母家是官身的新妇,可想而知,大晟国对女子的轻贱程度...
当然,也有可能是与知州府那边在她大婚当日扬言与她断绝一切关系有关。
赵蕈一家本来住在虞城乡下的一个偏僻小村落,住的是黄泥土坯茅草屋。
与时招的婚事定下后,才能有机会来到虞城住进这种坚固的青砖瓦房。
在成亲之前,赵蕈一家搬到了新宅子,对外宣称是知州府那个捡回来的大姑娘时招爱慕赵蕈,宁愿倒贴了房子也要嫁给赵蕈。
一时之间,时招的名声扫地,在成亲当日,知州府更是以时招不知廉耻丢尽家族脸面为由与时招划清界限...
否则,给赵蕈一家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般欺辱时招。
在大晟这种轻贱女子、对女子要求十分苛刻的国情之下,她想要回去姜国,只怕还得从长计议一番,更别说,她想要在大晟的国土上打听关于当年与姜国战事的事情...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