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行者夸赞了一句，这时的他已经从莫尔多博士身上分离。整个人像是某种畸形植物一样，扭曲着、盘旋着，从莫尔多身上生长出来，然后“嘎吱”一声，脱离主体，分成了两半。

重获主体的秃鹫行者得意地活动了一下四肢，很明显他转移走了“原体”大部分的营养、生命力。

而莫尔多博士却像纸做的一样，迅速干瘪了下去，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发出凄惨的哀鸣。

“可惜……您衰老到这个地步，又能守护费舍城到何时呢？”

秃鹫行者感慨了一句，这时的他，已经同红发杰德拉出离了墙洞，在外面有一只狮鹫在盘旋等候。

“希望你能活到，这座城市恭迎‘旧神’降临的那一天！”

秃鹫行者和红发杰德拉，抓着狮鹫的爪子逃走了。

罗森注意到，希尔曼院长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

希尔曼把萎靡的莫尔多博士交给护士后，叹息道：

“这是我的过错。莫尔多跟从了我很多年，他是我见过的最执着于解剖学的教授，曾经他有机会接触魔法、接触更深奥书籍上的知识，但他放弃了。”

“他说那样会使他在解剖学上分心，而对他来说，解剖学就是生命的全部。”

“如果我能关心下属更多一点，也许就不会让秃鹫苦修会钻到空子。至少，能在事情更早之前看出端倪。”

罗森犹豫了一下：“恕我直言，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院长，不要太对自己苛责了。”

希尔曼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道：“我们还是来谈一谈你的事情吧，罗森。我看你年纪还很轻，事件结束后，有什么打算吗？”

罗森看出对方似乎有意提携自己，试探道：“院长，您的意思是？”

希尔曼好言道：“你现在靠体力吃饭，但男人四十岁之后，精力就会衰竭得很快，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就会逐一显现。最近报纸上都在报道议院的新政策，大学教育开始更多惠及平民，就连我们费舍城当地赫赫有名的大学，神圣卫冕大学，也有了工读生名额。”

他苦口相劝道：“如今是快速工业化的时代，知识、技术，这才是先进的生产力。学习不仅是为了改造世界，更是为了改变我们身处的生活环境、生存质量。”

罗森鼓足勇气：“我懂您的道理。知识和书籍，是普通人为数不多，可以改变自身命运的阶梯。我还年轻，还有时间，还有精力，去闯一闯。事实上，我一直在关注工读生的新闻。”

希尔曼问道：“那你现在学费积攒了多少？”

罗森小声道：“我积蓄120铜纳特，从您这儿拿到的报酬有200铜纳特，不过之前治病花了20铜纳特。嗯，目前距离学费还差200铜纳特。”

另外还要空余出吃饭和租房的额度……罗森在心里说。

希尔曼缓缓点头，他倒是没有提出可以资助罗森解决经济困难，而是给出了另一个建议：

“这周末我家会举行一个小型的私人聚会，届时会有我以前的一些学生，包括费舍城比较有影响力的人物，以及神圣卫冕大学的在职教授前来。

你要是感兴趣，不如来这种私人场合，向他们了解一下招生的事情。

你提供的线索帮了我大忙，这个邀请算是我对你的小小回报吧。”

罗森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参与这种层次的一般都是些大人物，从刚才秃鹫行者和希尔曼的只言片语不难猜出来，希尔曼很可能是神圣卫冕大学过去的校长，桃李遍及天下。

罗森当然不会拒绝，他猛猛地点了点头：

“悉听尊命，院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