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喜鹊和麻雀躲在屋檐下叫的叽叽喳喳,像是在开鸟族会议。庭下石榴花被雨水砸的东倒西歪很是狼狈,偶尔伴随雷声轰鸣。
鹿青音睡醒了,他晕晕乎乎,想喝水,一头乱发用力抓了抓更加凌乱,他闭着眼坐起身子,感觉有凉风袭来,吹散了残余的酒意。
鹿青音感觉有只胳膊环在自己肚子上,他低头迷糊着瞧,就看见江见时挂着单薄的中衣睡在他身边,还没醒。
鹿青音方才还有些失意,此般一下都记起来了,昨晚他竟不胜酒力,前来叨扰江见时?......
鹿青音虽然懊恼但也有些小媳妇儿般的害臊,尤其看到自己只穿着底裤,江见时的一条腿盘着自己,又急忙赧赧的躺下,他转了个身看江见时,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鼻尖,好笑自己昨日不知后来怎么欺负的他?
他不希望江见时醒,就像是不希望这样的幸福而美满的早晨转瞬即逝,他希望能够充分感受与江见时平淡无奇度过的每一刻,也许对他来说都是生命最美好的镌刻,若是这镌刻可以由字成文,那么这段文字在他风雨如晦的人生里,讲述的该是多么明媚的故事?
......
江见时呼吸慢慢变浅,但没睁眼,似是在醒神,过了一阵懒洋洋道:“你要将我看出洞来?”
鹿青音笑道:“我的眼睛又不是火苗!”
江见时挑唇:“那为何我的鼻尖这么灼热?”
他慢慢睁开凤目,睁眼的瞬间很华丽。
鹿青音被这么一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往后移了几分,没想到腰被江见时突然揽过,两人又贴在了一起,江见时头埋在鹿青音脖颈处磨蹭着,有些撒娇道:“好困,再睡会儿。”
鹿青音感觉自己的锁骨撞在了江见时胸膛,小声回应:“嗯......好......”
“你身上好热。”江见时嘟囔,手指掐了掐他的后脊柱。
鹿青音哪里能感觉到自己热,只觉得心跳的很快,很紧张,也很高兴。
他在江见时耳边道:“被......被子太厚了......”
江见时呼吸沉了沉,似乎迷糊着又突然醒了,但眼睛仍是闭着的:“外面好像下雨了,今天不用做事吗?”
鹿青音忍不住咬住了江见时的耳垂,粉粉嫩嫩的,他一冲动就张了嘴,嗫喏的咬着,道:“马大人给了我五天假。”
江见时:“五天?这算什么假?不放也好。”
鹿青音没松嘴,笑着责备:“别贪心,五天已经够多了,能做很多事情!”
江见时:“比如说?什么事?在榻上咬我?”
鹿青音笑。
江见时似乎被咬出了火,慢慢将他脑袋蹭开:“别弄,不舒服。”
鹿青音想笑,又去咬,嘴唇还没沾上,整个人就被江见时按倒在榻上,江见时盯着他的眼睛,又看向他的嘴,像是猫看耗子似的:“你清醒了?”
鹿青音突然想到昨天夜里江见时的话,瞬间哑了声,虽然渴望,但也害怕,毕竟他是连女人都没碰过的人......
江见时看他不吭声了,抿嘴笑道:“这么害怕?”
“也......也没有......”鹿青音眼睛扫到别的地方。
“江公子,睡醒了吗?您见过我家师爷了吗?”
突然门外传来兔子的询问。
两人此刻都盯着对方,没有说话。
不怪兔子来找,听下人说昨天夜里鹿青音喝完酒就回院子了,可一大早兔子去寻,却发现那屋里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被褥都是整整齐齐没有温度,兔子怕鹿青音喝多出事,急忙到处寻找,找了一圈,最后才寻到江见时这里,也是怕太早了,打扰到江见时。
鹿青音看自己衣不蔽体,瞬间有些慌张,想要推开江见时穿衣服,就听江见时似笑非笑从上到下看着他,眼睛都不眨,嘴上对兔子回道:“你家师爷在我榻上,你放心准备早膳吧。”
榻......榻......榻上?!
兔子不是没见过两人睡一张榻,也不是没见过两人亲昵,但那都是因为没房间或者别的缘由......
这才回到衙门就挤在一起睡了?......
兔子脸都跟着红了,急忙道:“哦......好的公子......我让厨房给您和师爷做些素粥来......”
“麻烦了。”
江见时心情很好。
“......”
三个字一出,兔子又愣了愣。
看来两位昨夜过得不错啊?......
“嗯,别摸......”
“哪里?这里?”
“指月......嗯......放手......”
兔子脚还没抬又听到一声轻哼,很撩拨......像是自家师爷的声音。
“......”
大雨仍然淅淅沥沥的下着,扶丰城里散着雨雾,街上的小贩都没出摊儿,四周安静得很。
马秋霆拉扯着一张老脸,出门去看自家老爹,整个衙门都像是陷入了冬眠。
鹿青音喜欢这样的感觉,早起清新的花草香,不用忙碌的短暂惬意,卧榻上还躺着迷蒙的美人......
他想穿上衣服到衙门各处走走,人还没完全坐起来,又被江见时压倒。
江见时猫一般,顶着有些乱了的散发,往他怀里拱,拱着不够,还要搂着,抱着,挨着。鹿青音反抗了一小下,就妥协了,睡回了卧榻。
早起床帐已经放下,就等兔子进门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