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进宫时阳光正好。他脸上戴着鬼面具,身上围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躲在屋檐下疾步行走,高大的身材带着肃杀之气,生人勿近。
他来宫中的次数太多,只需有人前去通报一声,谢逸便会从谢家的密道出来,换上一身适合暗卫的衣裳,快速进宫面见秦太后。
赶到慈宁宫时正巧碰上雀枝出宫,两人在慈宁宫门口冲对方略一颔首,示意过后便离开。谢逸亦然不问昨夜发生了什么,也不问为何秦太后召见。
赶到慈宁宫侧殿时鹂雀刚刚给秦寻雪施完针,谢逸在殿外站定,沉默地低着头,自然有宫人前去殿内通报。
总觉着今日慈宁宫内有腊梅花的香气,是错觉吗。谢逸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想着,毕竟秦寻雪看起来并非什么爱花之人,她不是不会欣赏美,只是不太愿意靠近。
发散着想了一会,便有宫人上前福身行礼,请他进殿。
珠帘后的秦寻雪放下挽起的袖口,动作慢条斯理,平平无奇的动作她做起来优雅又洒脱。内里的鹂雀轻声细语嘱咐叛逆的秦太后,不可再熬夜饮酒,对身子不好。
看起来昨夜对秦太后而言是个很美好的夜晚。边这么分散着思绪想着,谢逸边干脆利落地跪下,抱拳,对秦寻雪行了一礼:“臣谢逸,见过娘娘,娘娘千岁。”
内里的鹂雀声音戛然而止。
“你且先下去吧,哀家同谢首领商议些事,晚些时辰再召见你。”夹杂着几分冷意的声音便这么传入了谢逸的耳朵里。
秦寻雪并没有压制着声音,这个距离不算远,谢逸自然能把秦寻雪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亦然能听出秦寻雪话里有几分不耐。
不一会儿,面前的珠帘便掀了起来,宫女对着他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殿内只留下他同秦太后两人,氛围分外安静。
“刚刚那个宫女,谢首领瞧着可有几分眼熟?”秦寻雪突然开口,打破了满室寂静,语气没什么试探的意味,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谢逸低着头,因着秦寻雪还未叫他平身,便还是跪着,语气恭谨:“宫里的宫人太多了,这些年慈宁宫内来来往往的宫人不知几何,臣自然认不全。瞧着刚刚那位姑姑有几分眼生,大抵是新调来慈宁宫中的,臣并不认得,也并未觉着眼熟。”
秦寻雪放下宽大的袖口,殿内烧着的炭火太过炙热,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对谢逸的回答算不上满意,也并没有多加责怪:“是吗?谢首领又不止出入哀家宫中,在其他宫内也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