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张忠益自然除了点头没啥好说。他还想着能再套出什么情报,但没等他开口,身边的汉子便忍不住吹起牛来。
“自从过了河,在这河西也有几天了。俺伍常一直就有一种感觉,这正是俺建功立业嘞时候!”
“那群狗杀的匈奴敢来一个我砍一个,来一众砍一众!”壮汉说的激动,振臂而挥,张牙舞爪地传达着内心的激动。
四周投来友善的目光,或也有同样的呼声,一片叫好。
得益于张忠益架马与这位壮汉并驾齐驱,他倒也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面对一圈热切的目光,张忠益有些头皮发麻。虽然心底纳闷自己现在拿着什么剧本,面子上还是顺着身边壮汉的说法。
只见张忠益挺起胸膛,字正腔圆地说道:“敢犯我大汉边境,虽远必诛!”
“哈哈,好,虽远必诛!”人群中有笑声传出。
汉子豪迈大笑两声,紧接着拍胸保证道,“等之后就呆在我身后!伍常我带你多刮耳朵,去领个赏,许还能得几亩地来。”
原来是叫伍常?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伍常的热情也感染了张忠益。
张忠益干脆笑道:“那就多依仗老兄了。”
伍常又说:“继续走吧,这天气好,看来将军大概是不打算停的。”
紧接着一二十分钟,张忠益听着这位贵兄吹嘘着他在黄河南的累累战功,再结合心中的地图,多少拼凑出这个时代的图景。
如今,汉朝和匈奴两方在黄河南北对峙。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陕西乃至甘肃,甚至可能是河套地区。前番,汉朝在漠南打了一场胜仗。现在霍去病领着一万汉骑,西出临临洮,正朝匈奴右贤王而去。
张忠益正听着舒畅,身边的老兄很擅长讲故事,至少是将他自己的威武讲得淋漓。
伍常吹嘘道,“前番雍城狩猎上,我可是连射......”
这时有马骑挤了过来,左右对这位老兄调侃,“别给他忽悠喽,后生。这货色上回下马,裆都湿了一片,我们可都看得清楚。”
来人骑在马上看不出身高,但依旧能看出是个壮实的大汉。
伍常涨红了脸,朝挤过来的骑手呵道,“东广!你裤裆还沉颠得嘞!”
骑手东广也不争,笑着看壮汉急着跳脚。
紧接着伍常说了一番“汗水懂不懂”“那是水壶不小心落在身上”“战场上的事,敢上不能算孬”的话,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哈哈哈。”
这片部伍里响起了快活的空气。
欢笑之余,张忠益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愉悦的氛围不过持续了一二十分钟,就连太阳在天上的位置都没动,整支队伍却降低了速度。
全军停住了,前方队伍变得嘈杂。
“怎么就停下了呢?”身边壮汉挠着胡子,一脸纳闷。
“伍常,你这直觉不靠谱啊。”一旁有人出声,张忠益看了过去,又是两位同样装束的骑手骑马过来。
“你倆才不靠谱!”伍常朝这两人呵道。
经过刚才的事,汉子在张忠益心中多了几分趣味,现在这样子实在是让张忠益乐了起来,于是有心逗他,“伍常兄料事如神,不妨想想前面出什么事了?”
“我只希望前面没事,”
边刚才还喜形于色的汉子,此刻完全沉下脸来。
伍常摇头叹息,“等下你要小心啊。战场上刀剑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