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珂看到里面的死耗子,目光被鲜血刺激,一阵反胃感直逼食道。
用手掩唇,恶寒感逼的她想吐。
“唔……”
抓过桌上的纸巾,她顾不上形象,惨白着一张脸,跑到墙角的垃圾桶那里,屈身,吐了起来。
“这是谁搞的事情?去把你们经理给我叫来!”
白敏蓉拍桌,愤然而起。
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在她白敏蓉面前耍横,搞这种恶心人的事情。
苏怡也被恐吓到,看白敏蓉发火,赶忙劝着,“您先别发火!”
作为桌上唯一的男性,陆景鸣腾的一下子站起身,过去抓侍者的脖领。
“这他妈是谁干的好事儿?”
侍者也没有想到餐罩里竟然是死耗子,整个人颤颤巍巍,说不出来话。
“我……我不知道,就是……就是有客人让我送来的!”
陆景鸣脾气暴戾,咒骂了一句“我艹你妈”,当即一拳就砸到了侍者鼻梁骨上,瞬间,一道血飘忽。
白敏蓉气不过,手指着门口,气呼呼的说:“把你们的负责人找来,查不到始作俑者,我让你们酒店负全责!”
“呦!”
忽的,一道讥诮的声音传来。
“好大的口气,我说你们吵什么吵,不就是一只死老鼠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要知道,我还有其他大礼没有送呢!”
听到轻谩的话,众人抬头去看。
逆着光的关系,唐鑫鑫的脸,在光影里,显得越发阴沉。
姜珂已经认出了对方是谁,捏着纸巾的手指,下意识攥紧。
“怎么是你?”
陆景鸣一看是上次在崇文找姜珂麻烦的人,眼神立刻透着敌意。
陆景鸣不吱声还好,他一开口,唐鑫鑫立刻丢了一个恶毒的眼神过去。
她可是没有忘记这个小混球叫自己大妈!
“是我怎么了?很意外吗?”
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姜珂,唐鑫鑫嘴角的笑,更冷。
姜珂看出唐鑫鑫对自己的憎恶,趔趄站起身。
她要往唐鑫鑫跟前走,却被陆景鸣一把给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这个女人是疯子,你要和疯子一般见识吗?”
姜珂想说,那也不能让大家因为我受她的恐吓。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一旦说出去,她之前伤害唐菀瑜的事情就会被曝光出来。
她不能让陆家人看到自己身上有污点,所以,她要和唐鑫鑫,私下,把事情处理好。
“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姜珂挣扎,陆景鸣却不让她过去。
“你能处理好什么?这种疯女人,让保安拖出去就是了,干嘛和她较劲!”
白敏蓉正视唐鑫鑫,然后厉声质问。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白敏蓉声音不客气,有极强的气场。
唐鑫鑫冷冷撇嘴,看向苏怡,问。
“你认识我么?”
苏怡脸色很差,她哪里认识她是谁?
见苏怡不答话,唐鑫鑫笑得不屑。
“确实,堂堂州长夫人怎么能认得我,不过唐菀瑜,你总该认得吧!”
果然,唐鑫鑫提了这个名字,苏怡的脸,一下就没了血色。
把苏怡的样子都看在眼里,唐鑫鑫目光残冷。
“怎么,记起来了?”
再去看白敏蓉,唐鑫鑫说。
“陆夫人可能还不认识我,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唐菀瑜的堂妹唐鑫鑫,不过陆夫人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堂姐是谁,就足够了,我堂姐……”
“唐鑫鑫,你够了!”
姜珂挣脱开陆景鸣的手,走上前,一把钳住唐鑫鑫的手腕。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出去说?呵……”
唐鑫鑫丢开姜珂的手,冷冷一笑。
“要是出去说,我不就不能撕了你这朵白莲花嘛!”
姜珂情绪有些绷不住。
“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
唐鑫鑫往姜珂耳边靠,眯着眼,毒辣道:“看你姜珂跌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姜珂身体明显一颤。
“你就这么恨我?我没有得罪过你!”
就算唐鑫鑫再怎么在意唐菀瑜,也不至于搞死自己吧?
“管你得没得罪过我,看你不顺眼,就想搞你,怎么样啊?”
姜珂抿着唇,脸色差到极点。
“我说你这个女人烦不烦?你是苍蝇吗?赶紧给我滚!”
陆景鸣上前,把姜珂拽过来,护在身后。
冲侍者喊:“你们酒店就他妈这么服务的吗?没看到客人被騒扰嘛,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知道这个房间里坐着的人都是谁,酒店方面不敢怠慢,赶紧把撒泼的唐鑫鑫往外拉,任由她如何耍皮,也不给她猖獗的机会。
唐鑫鑫被拉走,耳边不再有她叫喊的声音,姜珂的身体一下垮了下来。
若不是及时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椅背,她一定跌倒在地。
“小姜,你没事儿吧?你怎么就得罪了那个疯女人啊?”
姜珂大脑里很乱,脸色很白,陆景鸣说什么,她都听不到。
白敏蓉觉得晦气,让酒店这边赶紧把死耗子处理了。
苏怡生怕白敏蓉因为这事儿去调查姜珂,不断安抚白敏蓉,让她消气。
陆芊凝从地上踉踉跄跄站起身,惊颤未定,她手搭着唇,说:“我好像……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
姜珂眼波震荡了一下。
咽了咽唾液,她嗓音干涩的说。
“陆伯母,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我会处理好今天的事情,请您不要介意。”
白敏蓉倒也不忍心责备姜珂,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没事没事,就是这样的女人啊,你以后离远点就是了,保不齐她哪天又疯魔,真就伤了你!”
姜珂挺惭愧的,咬了咬唇,点头,没再吭声。
谁也再没有吃饭的心思,就让酒店服务生把一桌子的残羹冷炙撤下去。
白敏蓉要走,苏怡主动说让家里的司机送她。
白敏蓉说楼下有司机在等她,没有让苏怡送她。
临走之前,白敏蓉拍了拍姜珂的肩。
“今天虽然发生了点不愉快,但是小珂,景鸣这边,还是需要你多费些心思。”
姜珂点头,说:“陆伯母您客气了!”
待白敏蓉结账离开后,苏怡把姜珂叫到楼下大堂吧,问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找你麻烦了吗?”
姜珂没做隐瞒,点头。
“今天是第三次。”
一听这话,苏怡无比头疼。
用手扶额,她颓废的叹气。
姜家最近还真就是干什么都不利,先是自己老公出事儿,现在,唐家人又来找姜珂的麻烦。
捏了捏手指,姜珂说:“妈,要不……我去自首吧!”
苏怡表情都怔住了。
手指着姜珂,她问:“你疯了吗?”
四下扫了一圈,见没有什么人,她压低声音。
“事情都已经被压下去了,你去自什么首?让那些不知道你伤人的人,把这件事儿重新传的满城风雨吗?”
如果可以,姜珂也不想负刑事责任。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真的愿意为自己的无知买账。
可是……唐鑫鑫的一再出现,让她实在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用手指敲桌面,苏怡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你爸现在在政府的工作本就不好做,你别再给他添堵了。”
喝水润嗓,待苏怡觉得自己心里的烦躁散了些,她说。
“这件事儿,让你哥着手去处理,你别跟着搅合,这几天,你就老实在家待着,什么时候你哥把这件事儿平息了,你再出门。”
“可是妈……”
“没有什么可是,你要是不想我们姜家因为你的事情毁于一旦,接下来你就给我安生些,如果你不听话,我不介意重新把你送回英国!”
姜珂瞳孔深处很暗,少了一惯的灵动。
半晌,她点头,认同了自己母亲的话。
姜小姐嫁到分割线
姜珂随苏怡回家的路上,接到了陆靳城发给她的短信,问她吃完饭了么。
看着屏幕上的字,一瞬间,姜珂的眼,便被一层薄薄的水雾弥漫。
泪花在眼眶里打旋,漫出的水华,模糊了手机上面的字。
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姜珂偷偷抹了两把眼泪,回复道:说自己已经吃完了,现在和自己母亲在回家的路上。
知道姜珂和家人在一起,可能不方便接电话,陆靳城就给她发短信。
等到家了给我来个电话
姜珂回了一个好!
……
回到家里,姜珂情绪不高,整个人很疲倦,和苏怡说了句我上楼了,就回了房间。
心情很糟糕,很乱,她没给陆靳城打电话,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卫浴间。
浴缸里注满水,升腾的雾气弥漫,虚弱的光线被折射晕染,色散在水汽里。
姜珂把自己埋在水里,头枕在浴缸边沿,思绪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水都变凉了,她伸手,开了花洒,把水温调到冷水档,任由冰凉的水柱洒下,尽数淋在自己脸上。
密密匝匝的水布满姜珂的脸,刺骨的凉,很是冰冷,逐渐扼住她纷乱的思绪。
被冷水冲了好久,直到冰凉感逼的她快要窒息,才伸出手,关了水阀。
许是在水里泡了很久,姜珂指腹和脚趾都起了一些褶皱。
裹着浴袍出卫浴间,她情绪较之前,好了很多。
等到姜珂注意到手机振动,已经是陆靳城第九遍给她打电话。
走过去接电话,陆靳城问她在哪里,怎么才接电话。
泡在水里太久的关系,失了水,姜珂嗓音很干涩。
“我刚刚在洗澡,怎么了?”
电话那端的陆靳城,薄唇紧抿成弧线,眉头紧锁。
刚刚他回家,陆景鸣把发生在和雅居的事情都和他说了。
本来陆靳城还在等姜珂到家给他打电话,不过没有等到她的电话不说,还从陆景鸣的口中知道这件事儿,他径直打了电话给她。
有数秒的沉默,然后陆靳城说。
“我在你家门口!”
“……”
姜珂诧异了一下,本能性走向窗户那里。
“……你过来了?”
陆靳城嗓音极淡的“嗯”了一声。
姜珂不知道,他打她电话不通,怕她出什么事儿,索性就开车过来她家这边。
一瞬间,姜珂的眼眶又红了。
他总是会在她落寞的时候出现!
哽咽了下嗓子,她说:“我马上下去!”
……
姜珂随手捞了件运动卫衣套在身上,穿着拖鞋就出门了。
果然,在家门口的风景树下,看到了男人倚在车边的挺拔身影。
陆靳城指间夹着烟,黑发被夜风吹起,凌乱中透着蛊惑魅力。
待姜珂走近,他看着穿着单薄的小丫头,黑眉轻蹙。
“你怎么特意过来了?”
陆靳城没有答话,把手里的烟蒂扔到鞋下熄灭,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先上去再说。”
合上副驾驶车门,陆靳城绕过车头,坐进主驾驶舱。
刚坐好,合上车门,姜珂突然扑过来抱他。
两个小手揽着男人的肩往自己那边拉,她靠在他的肩上,软软呢喃。
“你是不是知道了,所以才过来的?”
陆靳城没有否认。
“陆景鸣都和我说了。”
姜珂就知道一定是有谁和他说了今天发生在和雅居的事情。
小脑海往男人的颈窝里拱,像小孩子,无比贪婪的模样。
陆靳城伸手抚姜珂的发。
“是不是很委屈?”
姜珂摇头,“没有,没有委屈!”
她否认,可嗓音干巴巴的,还带着沙哑的泪腔。
陆靳城没有拆穿姜珂,伸手揽抱她。
用下巴抵着女孩的发旋,他说:“这件事儿,我会帮你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