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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么?”
我看了看对面坐的三个女生和两个男生。
其实,在玩这场游戏之前,我们本来就是互不相识的六个人。
甚至即使现在是面对面坐着,我们彼此之间也并不了解。
一阵风从窗子外吹进来,蜡烛上的火焰颤颤巍巍,好像随时就会熄灭一样。
之所以我们六个彼此并不相识的六个人能坐在一起。
就是因为那六个人,或者说,那六个同一个人。
可能这话听着有些语病,但是这是我能想到对于这一整件诡异的事情最好的形容词了。
我们一起围坐在这里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我们都杀了人。
或是有心,或是无意。
我们也都各自有着不一样的营生,就拿我来说吧,我叫吴晓,是一个心理医生,自己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心理诊所,不过好在靠着这份工作,每个月也能给家里拿出来还算不错的收入。
前提是我没有遇见那个叫张请的病人。
对于张请这个名字,起初我并没有什么疑心,毕竟做心理医生这一行久了,什么在奇怪的事情也都屡见不鲜了,连阿猫阿狗奥特曼这些奇葩名字都遇见过的我,对于张请这个名字,反而觉得无比正常。
而张请的病情也和大部分的患者不同。
以以往的病患来说,来看心理医生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隐藏,拼命的隐藏,想遮掩住那个真实的自己,所以对于新来的病人,我的第一任务就是要通过慢慢的聊天来赢得他们的信任,从而进行之后的诊疗。
但是张请不一样。
他推开诊疗室的门,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的看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感觉到自己就如同去张请家做客一样。
我深吸的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笑着站了起来,走向张请。
“有什么问题想聊聊么?”
张请笑着点点头,接着就是一大堆家长里短鸡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
就这样,张请掏着一小时一千元的昂贵诊疗费,每天下午和我聊两个小时,一直这般,持续了三天。
六千元。
其实张请怎么看都不会像是一个有钱人的模样,他总是穿着一件脏兮兮的驼色夹克,下身穿一条黑裤子,油腻的头发耷拉在额头前面,一幅已经被磨掉了金漆的无框眼镜,胡子倒是刮的干净,还有下巴旁边的一颗黑痣。
一周之后,我开始发觉到一些不对劲儿的情况。
张请每次跟我说的都是些平淡无奇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下班回到家中之后,都会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阵的暴躁感。
这种感觉会一直延续到我睡着的那一刻,甚至我在梦里都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醒来之后莫名其妙的长舒一口气。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就像在那一晚上,我终于放下了身上的所有担子。
直到我开始发现自己已经听不下去病人的倾诉之后,我才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张请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在没有来过一次。
我俨然间变成了一个身染毒瘾的瘾君子一样,疯狂的想念张请。
那天下午,我粗暴的打断了一个患者的倾诉,疯了一样的掀翻了桌子,指着诊疗室的门,大声的让那名患者滚出去。
那名患者目瞪口呆的看了我几秒钟,继而就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我站在那里,像一个疯子一样嘎嘎大笑着,然后冲回了家。
完蛋了。
一个疯子和暴力狂是没办法做心理医生的。
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妻子端着一杯水坐到我的旁边,一只手在我的后背慢慢的抚摸着。
事实证明,在一个人无比烦躁的时候,最好离他远一点。
我蹬倒了茶几,推翻了沙发,像是一头凶兽一样扑向妻子,双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
妻子不停的反抗着,瞪大的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和恐惧,一向连做爱都无比温柔的我,竟然会对她平白无故的下了死死手。
十分钟后,我蹲在客厅的角落里继续抽着烟,妻子平静的躺在我身边的地板上,开始慢慢的变凉。
我杀人了。
但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杀人了。
我还有光明的前途。
我可以隐姓埋名到其他的城市,再开一间诊所,再娶一个从孤儿院里走出来的女孩当妻子。
我走进了厨房……
……
一个月后,我在另一座城市中的心理诊所正式开业了。
附近的邻居都来恭喜我开业大吉。
一个小男孩叼着一根棒棒糖,一跳一跳的跑了过来,塞给我了一个信封。
信封上只有一个网址。
但是那个署名却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两个字。
张请。
我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和恐惧,撇下了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登录网站。
就在我敲击回车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中突然开始变的恐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