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乎意料,接下来王哥和一群马仔只是不停向前逼近,没有那个敢用自己的身体去赌林有生敢不敢扎死他们,林有生把手里的半截啤酒瓶举到了面前,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周围人群,然后拉着葛琳不停小步后退。
终于在一群看热闹人的无声叹息中,林有生和葛琳安全地退出了网吧,王哥捂着脑袋气急败坏地跟了出来,持续失血的他已经需要旁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稳脚步,他咬牙切齿地指着已经走到街道对面的林有生,手抖动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最后无力嘶吼道:
“你给我等着。”
俩人穿过几条巷子后,林有生回头张望见没人追上来,才放心地丢掉了手里的啤酒瓶,接着就虚脱地瘫坐了来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
“幸好没追上来,不然今晚会挺麻烦。”
葛琳蹲坐在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林有生身边,见他嘴角还留有未干的血渍委屈和自责瞬间让她眼圈微红,泪水也在眼眶里慢慢涌现,随时都会决堤而出,哽咽地开口说:
“对不起林有生,都怪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来喊我,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应该是我的错好吧,你别大包大揽了。”
林有生擦了擦嘴角毫不在意道,接着叹气又说:
“一会这熊样,二叔看见了肯定一顿骂。”
葛琳眨着泪汪汪的双眼看着林有生半天没说出话来,以前她只是觉得林有生是一贪玩的青年,而今晚林有生却是判若两人,一股子无所畏惧和视死如归让她大为震撼。深夜里银月高挂,余晖洒在在林有生身上,这时葛琳觉得他平凡的相貌此刻都变得不在平凡。
喘息片刻后,在林有生的催促下俩人匆匆回到了大丰服装厂内,正在忙碌的工人并没有谁有心去注意那个进来或者出去。
俩人避开了人多的地方绕到了办公区,葛琳拿出了碘伏和消毒水帮林有生擦拭了伤口,林有生也整理了自己衣衫,尽量让其显得正常得体,处理完毕后林有生拿出镜子又看里看了看受伤的脸颊和嘴角,心想着一会应该编造什么理由可以在二叔那里门混过关。
“一会说骑车摔的?不小心自撞的?”林有生小声问,刚说完他自己都不由想笑。
林有生想的借口让葛琳忍不住哑然失笑,心想这种理由也只能哄骗住几岁的小孩子吧。
还没等俩人商量出对策,林有生二叔已经顺着厂里车间一路就找到了办公区,隔着玻璃他就看见了林有生。
“你不睡觉,瞎跑什么?”
“我······我拿东西的,晚上下班忘记带了。”
林有生支支吾吾语气僵硬回答说。
走近了些见林有生嘴角和脸颊明显一片淤青,而支支吾吾更让其觉得有点不对劲,随即问:
“你嘴角和脸颊怎么回事?”
“那个·····下班骑车不小心摔的。”
林有生这时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葛琳站在旁边局促不安,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捏住衣角。
“摔的?我看怎么像是打架的?我跟你说了多少次······”
林有生二叔一眼就看穿了林有生的小伎俩,正想要好好教育一番,忽然瞥见旁边站着的葛琳,忍住了话头,然后改口淡淡地说:
“跟我回去。”
回到宿舍里,林有生二叔也只是瞪了他一眼,一改往日的喋喋不休和劈头盖脸一顿责骂。究其原因是今晚忽然瞧见葛琳和林有生站在一起时,这让他二叔忽然认知到了一个问题,就是林有生已经不在是一个孩子了。
二叔没在刨根问底让林有生如释重负,进了自己房间后林有生赶紧就洗漱干净,躺了下去。
林有生小心翼翼把被子拉到了眉头位置,脑海里闪过今晚发生的一切,那个王哥站在门口喊的那一句“你给我等着”让林有生决定暂时不能再去网吧了,倘若被他有所准备,那吃亏肯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中林有生忐忑地沉沉睡去。
上午艳阳高照,市区。
王哥一瘸一拐走出了医院,脑袋上被一圈一圈的纱布包裹着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经过昨晚几个马仔紧急把他送去医院缝合了伤口,幸好并无大碍。他此时目光狰狞,双手紧紧握住,压低声音问:
“我手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