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见他们。
捏着狼毫的手,微微顿住,任墨滴晕染。
心尖一阵涩疼。
弯着腰,她轻轻地撩起眉,看向紧闭的殿门。
……
栖月宫里,气氛肃穆,拓跋晋直奔床榻前,昔日活蹦乱跳的小家伙,现在病恹恹得,呼吸甚是微弱。
杨青宛在一旁急得泪水直打着转,看到他来,仿佛有了主心骨,连忙说道:“方才还玩得好好的,突然的就起烧,嘴里一直说着胡话。”
“大医呢!”拓跋晋手落在小家伙的额上,烫的他心尖一震。
“已经命人去唤了。”青菡回道。
拓跋晋眼神瞬间变得深沉没有片刻犹豫,迅速伸出手臂,稳稳地将奺昭揽入怀里,然后,用斗篷将小家伙包裹住,避免她被风呛着,紧接着,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太医院的方向迅速行去。
杨青宛擦了把老泪,也提着衣摆,小跑得跟着。
在夹道,遇上了满头大汗,匆匆赶来的太医,拓跋晋随便破开一处宫门。
“父王,昭昭难受。”
“你别不要昭昭好不好……昭昭乖……”
言辞尚且稚嫩的小家伙,紧紧揪住拓跋晋的衣领,用几尽耳语的音量恳请着,声音里透露出承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的哀怨。
“昭昭是父王的宝贝,父王怎么可能不要昭昭呢,乖。”
拓跋晋一边安抚着躁动的小家伙,一边凌厉的看向弓着身的太医,语气森然,“还不滚过来来。”
“喏。”太医连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赶紧上前给小王姬把脉施针。
杨青宛始终站在一旁,眼巴巴担忧的望着昏昏沉沉的小家伙,视线不敢挪开半步。
小家伙平日里生龙活虎的,这一生病就宛如被吸了半条命。
拓跋晋抱着奺昭,空出的手一直有节奏的轻拍着小家伙,照顾手法娴熟的样子让杨青宛心下感动,又是长叹。
要是她的玲琅还在就好了,小姑娘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如何?”
施完了针,太医终于松了口气,后退半步,“禀狼主,小殿下是长久郁结,肝火旺盛,邪热内犯。”
“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怎么会郁结。”
拓跋晋视线更加凌厉,太医官袍下的腿早已抖的不成样子了。
“微臣不知。”
“没用的东西。”
拓跋晋低头看着怀中虚弱的小家伙,黑眸里的墨色铺染开来。
郁结,她什么都不懂,哪里来的郁结。
视线冷厉的射向一旁挂着忧心的杨青宛,“你,在昭昭面前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我能说什么呢!”杨青宛擦着泪,就这个小乖乖,她好不容易能见着,整日里怎么看都看不够,捧在手心,含在心尖尖上,比疼玲琅还多几分,怎么可能说让小家伙担忧的话。
“最好是没有。”视线从杨青宛身上移开,拓跋晋按住身上的杀气,扫向一旁的侍卫,“送杨夫人离宫。”
“不!”杨青宛眼睛瞪圆,“我不走,我得看着昭昭,我得看她没事儿。”
妇人眼里转着的泪流了下来,祖孙三代一样的眸子,哭起来时,让人同情不已,但拓跋晋只顾及怀里的女儿,直接撩袍抱着小家伙回宫。
本以为她是小家伙的亲祖母,定能将小家伙照顾的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