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弗斯逃跑了,那么继续固守伦敦城就没了意义。
那么现在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尽快与他的父亲征服者威廉进行一场会战,摧毁自己父亲的主力部队。
他得到消息,自己的父亲在莱斯特郡。
为了不让自己的父亲察觉,以便让他的父亲继续认为他的主力仍在伦敦城。
他没有选择伦敦到莱斯特郡的最近道路,而是选择穿行奔宁山区,然而他大大低估了在崎岖狭隘的山区中行军所需要面临的困难。
要命的是他在行军途中,还遇上了山洪,他不得不抛弃所有的车仗,仅靠马匹所能够背负的食物行军。
很多战马和驮兽在行军中战死,在即将进入莱斯特时,食物已经消耗光了。
山区居民稀少,进入莱斯特后,罗贝尔本准备进行几场骑行劫掠,但是倒霉的是正当他兴冲冲地率人进攻村庄时,他发现莱斯特的村庄已经被清空。
这是自己父亲的惯用招数,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进攻莱斯特。又或许他在莱斯特的消息是他故意放给自己的。
他们只好将倒在路边的驮兽分而食之。
驮兽还好说,主要是战马,战马价值不菲,一个骑士若是失去了战马,那么就不能够算是一位真正的骑士。
况且许多小骑士经济拮据,根本难以负担起购买一匹新战马的费用。
骑士们已经开始为他们的未来而感到担忧,并且开始对罗贝尔产生了不满,是他的错误指挥让他们陷入了险境。
他们最初是奔着财富和新领地,才跟随罗贝尔来到此地的。
眼下失去了战马,若是再面临一场战败,极有可能溃败或者倒戈。
所以罗贝尔现在急需一场胜利,来稳固已经疲惫并且开始支离破碎的军心。
尽管他没有把握击败自己的父亲。哪怕是在正面。
但是他父亲热衷于奇袭多于正面作战,不然早在二十年前老法王就吞并了诺曼底。
因此他只能够祈祷,那天围攻伦敦城,他与埃里克带给父亲的耻辱,能够刺痛父亲高傲的性格,调动起父亲的情绪,使得父亲想要在正面战场上击溃他,以洗刷那天在伦敦城的耻辱。
是以他将父亲战马上的披挂分为四块,每一块上都有他父亲的纹章,用四个木架子挂了起来,放置在军队的前后左右。
令他失望的是,马上就要接近莱斯特城了,他依旧没有见到他父亲的任何踪迹。
昨日他们便到达了特伦特河,只要越过特伦特河,不出一天便能够到达莱斯特城。
军队在渡河的时候,是最脆弱最混乱的,若是敌方发起进攻,便可以轻易地截断军队,使得军队首尾不得相顾,进而被击溃。
他的叔叔奥多告诉他,二十年前他的父亲一路尾随法王军队,终于寻到了时机在老法王的军队渡河之时,一举击溃了老法王,是以声明大振。
然而正在他准备派出侦察兵探查周遭情况时,他的父亲带着他的军队在河对岸出现了。
于是乎就呈现了现在这样,父子隔河对峙的情况。
在两周之前,是父亲戴着王冠,儿子光着脑袋,而现在,是儿子戴着王冠,父亲光着脑袋。
父子两人各骑着自己的战马,行至了特伦特河上那唯一的一座桥上。
两人都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无论是谩骂还是什么更加粗鄙的话语。
但是等到相会时,他们发现,他们一点也不想说话。
罗贝尔看着父亲光秃秃的脑袋,寻思他为什么不戴备用的那一顶。
父亲看着罗贝尔戴着王冠的脑袋,寻思他的王冠为什么在这個逆子脑袋上几乎完美适配。
“我听说兰弗朗克为你加冕了。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戴上王冠的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