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刘表哐当一声站起,对着稳婆将声线提高八度,“他现在在哪?”
稳婆露出谄媚面容,苦笑以对:“嘿嘿嘿,华佗先生事务繁忙,这个……婆子我确实不知……”
这句话说了相当于没说……刘表脸色再次变黑,拧成麻花的额头瞬间爆发,连嘴皮边上不起眼的黑痣也跟着乱颤:“谁能告诉我,华佗在哪?德珪?子柔?”
怒气夹杂怨气,目光落在蔡蒯身上,两人支支吾吾,回答不出,焦虑将庭院笼罩。
好不容易找到个解决途径,才有点眉头,线索就断了?
刚才还叽里呱啦的蔡瑁,被刘表这么质问,脸上无光,按理说,作为荆州大将军,情报工作应该做得相当好,主公想要知晓些讯息,也能第一时间奉上。
于是,他狡辩,脖子往下一缩,双下巴急得也替他说情:“不是,妹夫,啊,主公,他华佗一个无名浪人,凭什么要我留意他,再说,这天大地大的,上哪去找啊!”
“无名浪人?华佗先生神手,行医四海,救治八荒,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无名浪人?别整天呆在你那闺房之中,学学子柔吧,向他请教请教,怎么管好手上兵马战船!”
“是,主公。”蔡瑁极其不情愿,在给刘表抱拳行礼后,朝蒯良缓缓鞠躬。
“不成器的家伙。言归正传,子柔,你可知道,华佗此人现在何处?”
刘表语气稍缓,他深知此时急不得,而且,蒯良这个人,心思极重,社会上各界都有所涉及,说不定能清楚个二五八来。
“主公”,蒯良外走一步,将身躯回正,面向刘表,正色道,“华佗此人少时便游学在外,足迹遍布中原各处,大江南北,钻研医术而不求仕途,只为救一方苦厄,是位值得敬重,也应该敬重的大人物,并不是无名浪人。”
说完还不忘偷瞄个白眼,蔡瑁咬牙切齿,嘴巴歪了两下,并没有反驳。
刘表扫了眼蒯良,嘴巴上挑沉声说道:“嗯,我知道,重点是,他,华佗,可在荆州?”
发须略白,身穿灰色长袍的蒯良,挺起胸膛,朗声说道:“曹吕兖州会战之时,良听说华佗先生出现在巨野采药行医,布帐诊病,而后一夜之间,消失于众目睽睽之下。经良多方打听,广布视眼,联络探子,终于得知华佗先生所在。”
他又看了眼右侧,那是蔡瑁站立的位置,颇有炫耀的意思,接着说:“原来张济中箭将亡,邀其诊治,故而一夜闪现南阳,未曾料到,张济却撑不到华先生现身,断了那口气。”
“如此,华佗在南阳?”
蒯良颔首:“是,但不在宛城。张济身故,张绣虽远道请来华先生,却未曾礼遇之,其未进城,转身而向隆中,华先生现下,行医隆中。”
“隆中?!”刘表虎躯一震,陷入沉思,随即闭上眼,捏了捏眉心。
良久,蔡瑁急不可耐,轻轻推推妹夫肩膀:“主公,既然得知华佗去处,那我即刻派人将人押过来,不,请过来……主公?”
刘表不答,闭着眼。
“主公?妹夫?”
仍是得不到回应。
待他正要提高声音,叫醒思虑中的刘表,下达前往隆中接华佗时,刘表忽然睁开双眼,猛然间抬起右手,叹口气,将手放下,直直走到稳婆前方,一脚踹在其腰腹上。
“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