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非常惊讶,张绣竟然宁愿跳崖自尽也不投降。
反应最大的还是牛金,眉头上翘,将眼皮提上去,脖子也伸得老直,既有对张绣死于非命的期待,也有不能亲手结束仇人性命的失望。
他们先后跑到崖边,看着淯水中扑腾的小黑点。
原来他们想错了,宛城属于南阳郡郡治,周围江河水域相当多,张绣虽是西凉人,得益于在宛城经营这些年,下水机会很多,故而游泳技术还不赖。
即便对流很急,他沉下去不久便浮了上来,就着水势,流向下游战船方向。
“吃苍蝇了,张绣这小子还多才多艺啊!”
话语传到牛金耳朵,他又是自责又是惭愧,捶胸顿足,“咚”就回到草地上,涕泪横流:“父亲,母亲,兄长,我对不起你们啊,孩儿无能,不能将张绣人头送到你们灵前!”
哭声一起,人群中也有抽泣传出,一时间悲从中来。
是啊,这样的乱世,人命根本就不值钱,牛金只是这千千万因战争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中的一员,一个典型。
牛金突然像想起什么,左手捡起颗石头,右手把佩刀抓得咯咯响,如同弹簧一样跳起身,目露凶相恶狠狠冲向被押解过来投降士兵面前,举起刀!
李繁担心他失去理智,急忙拖住他手臂,不敢放松:“老二,你不要冲动,他们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俘虏们战战兢兢,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又被牛金这么一吓,双足瘫软,冷汗淋漓,纷纷跪地求饶。
“是啊牛兄弟,你们都是宛城人,何必自相残杀。”
石森也挡在士兵前面,认为断没有杀俘虏这个说法。大家都为俘虏求情,他们自己就更卖力,磕头声不断。
“将军,都是同乡,放过我们吧。张绣如此对待我们,我们也想除之而后快,以后一定戴罪立功,将张绣擒拿!”
都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他们深知这其中滋味,刚刚还在对抗中,现在大部分都在为他们求情。
牛金怒火遮眼,完全听不到各人劝解,高举的双手还是准备往下砍。见牛金不为所动,李繁抬高右腿,一脚踢在牛金屁股上,严肃大喊:“老二,把刀放下,是不是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腰间沉着,脚下不稳,牛金冷不丁偏跨了两三步,重重做到了地上,手中到始终紧紧抓住,心中那层隔膜,化成满脸泪水,击破这个大男人的心。
李繁知道,他只是悔恨,想拿战俘出气而已,但是,当着他们面,不能去扶,只是安慰说:“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是张绣,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战俘们听到李繁站在他们那边,看到了活下去了希望,都朝李繁跪拜。李繁义正词严,向他们走近一步,用不可拒绝的口吻说:
“这个我做主了,我会把你们编入军队之中,一应福利不会少,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亏待你们,但你们要记住,把你们身边想要为大汉复兴尽忠的人都拉过来,让我们实力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