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一只眼让队伍休息一个时辰,其中一辆马车上装有锅碗瓢盆还有简单的调料和咸肉,五个赶车的马夫兼职伙夫,马夫卸下锅碗开始煮饭。处子团的成员中也有明确的分工,扎营地一里外开始放哨,半个时辰一换。还有几个牵着马到附近的溪水边饮马和喂草料,原地会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货物,剩下的处子团成员有的捡柴有的帮伙夫垒灶台,还有几个弓箭手像林子深处走去,打算打些野味回来。
梅川和幻影早上做了斥候,所以现在没有被安排工。梅川躺在枯黄的苔藓上晒着暖和的阳光,幻影则在一块石头上磨他那把本就寒光四射的宝剑。
一块石头一把剑外加一个冷冰冰的幻影,梅川觉得太阳都变得冷起来了,“我去河边逛逛”,梅川放弃了柔软的苔藓床,拍拍屁股往河边走去。
河水不深,只是比上流的小溪深那么一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鱼”,梅川的话刚说完就见一条闪着银光的鱼儿扭动着尾鳍从一块大石头边游出来。
“这不是美味的鱼汤嘛!”梅川抽掉背上的武器对准大鱼一掷,鱼儿的头就被定在了河床上。
当梅川提着用柳树枝条穿着的十几条大鱼回来,兼职的厨师乐坏了,“怪不得你们团长说路上不用备粮食,果然是顿顿都能吃上新鲜的好东西啊”。
出去打猎的几个处子团成员也回来了,肩头挂着野鸡、手里拖着小鹿,一个人怀里还抱着好几个鸟蛋,小心翼翼生怕蛋破了。
中午吃了咸肉炒青豆配大米饭,鱼烧了鱼汤,撒上胡椒粉,大家喝的满头大汗十分满足。打下的野味都放了血,厨师说留着晚上来个火烤鹿肉还有闷野鸡,鸟蛋再烧个蛋花汤,保证大家晚上睡个好觉。
吃完饭大家收好家伙再度启程,因为人人都是身兼数职所以整个队伍里没有闲人,一人一马,即便是车夫也坐在马车上赶马,所以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前进了将尽六十公里。
吃完饭,梅川和幻影分到了第一班岗,负责营地北面的守卫,此刻梅川正坐在一株曲曲折折的歪脖子树上,幻影在树下替梅川磨她那把不知名的奇怪武器。
“离剑南道又近了一些!”梅川转着手里的树枝,“你说我们这一路会顺利不?”
幻影拿起梅川的武器对着月光瞅了瞅然后继续打磨,“不知道”。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梅川也没指望幻影会回答,自顾的分析,“处子团都是身上有故事的人,怎么纪律会这么好呢”,像是特意选出来的一样。
虽然杀人的不都是人渣,但是林子大了不免什么鸟都有,对于处子团这种人渣聚集地,除非人渣变了性,否则不会如此纪律森严,“难道是?”
梅川跳下树,“你继续,我去去就来,要是有人来巡视你就说我去方便了”。
幻影没说话,梅川知道幻影不说话就代表没意见。就着夜色掩护,梅川顺着树的阴影完美躲过看守货物的处子团成员,滚到一辆马车底下。
两个帐篷分立两侧,把马车围在中央,一个帐篷住的是货主派来的三名随行人员,另一顶帐篷住的是一只眼。
一只眼的帐篷很简单,就是一块超大的拼接皮革搭成的三角形,牛油蜡烛透不过厚厚的皮革,帐篷外面看上去一片黑暗。
四个处子团成员两名留在外面两名揭开帐篷的小门走了进去,门被揭开的瞬间,梅川看到一只眼坐在一张狼皮上,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在陇右,读书的人不多,为匪读书的几乎没有,为匪在路上的读书人更是凤毛菱角,显然,这个一只眼居然就是那个凤毛菱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