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死我了困死我了困死我了......要命啊唐曜宇,我们不是翘课了吗?怎么还是要起这么早。”
“你问我?谁让你非得去喝那个葵鱼茶,我也困死了。”我有些不耐烦地怼着徐海宁,现在才五点四十分,天刚蒙蒙亮,我们就不得不起床去赶早市,目的就是为了去喝葵鱼茶。徐海宁说一定要多尝几个早点摊,挑一个最好喝的打包带走。为此,我们昨晚甚至都没吃饭,就是为了空着肚子以便今早多尝几个摊位。
“我真服了,不是我要喝,是我老爹,我老爹,懂吗?”徐海宁争辩道,看上去是想推卸责任。
“我管你到底谁要喝了,别烦我,大早上的都安静会。”我不耐烦道,大早上刚起床起床气正旺,我可不想听徐海宁废话。
“好吧,那我去叫苏甜。”徐海宁撇了撇嘴,识相地跑开了。
“唉......”我长出一口气,使劲搓了搓脸想让自己没那么困,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好像就早起这么一天便让黑眼圈直接攀上了我的眼眶,我瞥向桌子上的烟盒,犹豫着要不要抽根烟,那能应该能让我清醒几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应该是困疯了,不然不会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简单地洗了个漱,穿上衣服,衣服昨晚没叠就扔在沙发上了,现在有些皱,我面对着镜子整理着那些褶皱,感觉自己马上就能睡着了。
如果是上学的话,起这么早我也就认命了,但正如徐海宁所说,翘个课还要起这么早,我的心里真的很不平衡。一瞬间,我好像理解公鸡为什么每天早上都要打鸣了,因为如果我天天要起这么早,我也会尖叫!
确认衣服上大多数褶皱都平整下去之后,我走出了房间,刚出房间便听到走廊里苏甜在抱怨。
“我真不想去了,你和唐曜宇去吧,昨晚喝酒喝的那么晚,今天还要起大早,你就非要今天去么,咱明天去好不好,我还没醒酒呢。”苏甜说道,她的声音很蔫,一听就是没睡醒,换做正常情况下,她肯定会对徐海宁破口大骂,而现在她好像已经困到气都生不起来了。
她没有化妆,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她在班里虽然吃不定班花的位置,但也能和这个位置沾点边。她喜欢化妆,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现在看她素面朝天,脸上还有点水渍,看来是和我一样粗略地洗了个漱便算完事了。确实,我们三个昨晚喝酒喝到一点多,还都没吃饭,空腹喝酒,本身就伤胃,现在我的胃里虽然没东西,但依然感觉上下翻涌,感觉随时都能吐出来。
“走吧走吧,房卡拿好,曜宇,房卡拿了没。”徐海宁招呼道。苏甜很不情愿地努了努嘴,但还是转身把房卡从卡槽里抽了出来。
“拿了。”我摊开手展示手中房卡,又道:“我打车吧,我得赶紧吃点东西,胃里难受死了,去哪?”
“打计程车就行,到时候问司机,让他带我们去,他带我们去的才是最本地的,网上说的都是被旅游化的。”徐海宁说道。
谁没事旅游化早市啊......我内心有些无语,但还是照他说的做了。
“昨晚喝酒伤着胃了?”苏甜问道,她的眼神里有些关心的成分,但不多,更多的是“你就这水平啊”的笑意。
“嗯,空腹喝酒的事这辈子再也不干了。”我也不找借口,毕竟已经没心思解释了,又困又难受,我感觉我的胃一直在抽动,就像水井里的手动水泵,一点一点地把胃液往上送,我感觉很快就能送到我的喉咙里。
“长记性吧,下次喝不动就和我一样装死猪,别和苏甜硬碰硬。不过话说回来,早点摊的人能听懂我们说的话吗,我感觉够呛啊。”徐海宁咧了咧嘴,一副担忧的样子。
他说的确实没错,由于我们住的酒店档次不错,故而一下飞机就有酒店的接机服务,酒店的人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可以用玫海语和我们进行交流,所以昨晚在交流方面还算顺利,但是就早市来说,显然不可能有这种无障碍交流。
“我也觉得够呛,用手指吧,肢体语言总能听懂。”我点头赞同徐海宁的话。我们生在玫海特区,母语是玫海语,这不同于方言之间的发音区别,玫海语是一种独立的语言。全联邦通用语被称为标准语,但唯独玫海地区不以标准语为母语。当然,学校的课程里是有标准语课程的,平时也能零零散散地接触到标准语,但这也只能使我们的标准语入入门,想要无障碍标准语母语者交流肯定是差点意思。
“叮!”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打到车了,我道:“走吧,打到车了。”
“这么快。”徐海宁惊讶道。
“嗯,不奇怪,跑夜车的人多的是,你扶着苏甜点,我怕她走着路睡着了。”我随便解释了一下,实际上我想先回房间吐一下,但是又好像吐不出来。
”嗯对,扶着我吧,我睡会。”
......
“最好的走去早市。”徐海宁比划着,说着蹩脚的标准语。
司机一脸疑惑,看着徐海宁指手画脚的样子,他甚至觉得徐海宁脑子出问题了,但他依然客客气气地回应着徐海宁,说的内容我也听不太懂,中学课本上学的知识不足以让我们完成这段对话,但看着他强颜欢笑的表情,我能理解他心中的无语。
我也很无语,正要掏手机打开翻译软件,忽然听到司机说了一句话。
“哪里的。”司机沉默半晌憋出来一句话,但我只能听懂这三个字。
”早市,早市。”徐海宁显然也也在司机的话语里捕捉到了唯一能听懂的三个字,他觉得司机好像听懂了,故而有些兴奋。
司机听到徐海宁的话语,面部表情更加纳闷了,我见状无果,还是打开了手机上的翻译软件,输入“带我们去最热闹的早市”,然后给司机看。
司机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立马从疑惑变成爽快,跟我们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又示意要过我的手机。我递了过去,不到十秒他又把手机递了回来,这时,我看到翻译软件上用玫海语写着“不好意思,容我冒犯,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们是哪里的。”
一瞬间,我仿佛明白司机刚刚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纳闷了,因为他那句包含着“哪里的”的话语是想问我们是哪里的,而不是我们要去哪里......
我又从翻译软件上输入“玫海特区”,拿给司机看。
“Linghaii harr!(玫海人!)”司机仿佛解决了一个世纪难题一般,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然后用并不标准的玫海话说道。
“Ja!Ja!Ja!(对对对!)”徐海宁见司机终于听懂了,终于不再抓耳挠腮,连忙点了点头。
“Ja,xiin linghaii harr.(对,我们是玫海人。)”我笑着点了点头,用玫海话回应道。
我说的话可能还是超越了司机的理解范围,他愣了愣,但还是伸手过来,在和我握了握手之后,他启动了汽车。
......
路程非常不美好,由于宿醉和伤着胃的原因,原本不晕车的我居然有了晕车的感觉,我想睡觉以快速度过这难熬的车程,但就是睡不着。苏甜睡的很熟,脑袋随着车的转向而左右摇晃,徐海宁在副驾驶位也迷迷糊糊,我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没有。
我把苏甜的头扶到我的肩膀上,虽然都是青春期,但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早就不用介意这种小举动是否暧昧,我把他们定义为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他们也是这样定义我的。
胃里的感觉很不好,空腹状态下的胃酸分泌搞得我想打嗝,但又打不出来,总而言之,我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用“难受”二字来形容了,简直就是飘飘欲仙,感觉下一步就能去天府视察一下了。
苏甜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清楚地闻到她的洗发水味,那是一种淡淡的柚子香,闻起来很清爽,她只喜欢用柚子味的洗发水,严谨一些来说,她只用一款柚子味的洗发水。我们此行没带洗发水,酒店的洗发水也不是她用的那款,但这洗发水的味道却是如此熟悉,估计她昨晚就提前买好了洗发水。她就是这样,任性十足,她想要的就必须得到,以她妈妈强势的性格来看,她似乎不应该有这样的性子,这件事我和徐海宁私底下讨论过,徐海宁称之为“被强人老妈长期压迫的乖乖女骨质增生,长出了一身反骨”......
说到徐海宁,他和家长的关系倒是十分和睦,他和他爸爸情如兄弟,只要是他想干的,他爸便能无条件给予支持,比如昨晚入住的时候,徐海宁他爸便以一人之力担保了我们三个未成年,使我们顺利入住。徐海宁当然也心疼他老爸,处处为他老爸着想,比如说这次去替他老爸买葵鱼茶。
想着想着便想远了,转眼间,我和他们二人已经有八年的友谊了,从小学一年级到今天的初中二年级,一转眼也就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的时间内许多事物都在改变,唯独他们两个没变,一直陪在我身边。这么想想,能和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出来疯玩一把,真的很不错。
突然,司机的一声叹气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又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标准语,我有些纳闷,定睛向前看去,只见前面的车堵了很长的距离,六个车道的马路竟然堵上车了,这可相当不常见。
这有些离谱啊......恒港特区的早高峰怎么比玫海特区还热闹呢......这上班的人不得天天迟到吗?与此同时,另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心头里:可能是前面出车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