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谈居士受了银子的鼓舞,顿时来了兴致,兴奋的眼神儿发亮,精神矍铄。只见他猛地灌下一口茶水,又咣当一声将茶盅置回桌上,“话说咱们天峪国传至当今圣上已有五代,圣上仁德,子嗣较之以往亦算丰盈,共有九位皇子及三位公主,其中当今皇后所出大皇子裕王殿下、二皇子瑞王殿下多年前便已分封为王驻守一方,九皇子难承天恩早年夭折且不多说,怕是各位贵客今日心中想听的便是那几位已及婚配年纪且未曾娶亲的皇子殿下吧。”
说至此,奇谈居士微微一笑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扫向座上宾客,故意卖起了关子。果然,下面一片焦急神态让他很是受用。
“太子殿下即为四皇子,乃先皇后元庆皇后嫡出,当今圣上与元庆皇后伉俪情深,怎奈元庆皇后早逝,这唯一的孩儿便是圣上放在心尖儿上的,生来便是太子身份不说,自幼请来声名远播的太傅刘赟大人倾身相授,自是才学兼备。高贵儒雅,俊朗风逸,笑如春风拂面,语则尽显威仪,恰如当今圣上年少之时的风采。此次折凤令正是为这储君而设,就是不知哪位官家小姐能得此凤令与太子殿下修得缘分。”
“哪家小姐?那还用说,自然是非雪茹姐姐莫属了!”马婉宁嘀咕着,太子殿下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儿,只有赵雪茹这样的佳人才般配的上吧。“以雪茹姐姐的容貌家世,才学风情,哪有他人可比得上?这折凤令也必然是走个过场而已。”
刚刚看到赵雪茹悄悄让婢女夏荷给奇谈居士使了银子,马婉宁觉得有些惊讶。本来之前听着,赵雪茹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甚至还有些厌烦之色,只是方才听人提到了各位皇子的事却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兴致。说来也是,赵雪茹是宰相大人的心头肉,宫中的赵贵妃是她嫡亲的姑姑,她是一定会嫁到东宫的。对自己未来的夫君想要多了解一些自然也是应该的。听爹爹说,宰相大人早已经做了多年经营铺设,只为让赵雪茹能顺顺当当戴上凤冠,爹爹让她跟赵雪茹多加亲近,说那便是日后的皇后了。
赵雪茹此刻却默不作声,静静望着楼下的台子,目光有些微微涣散,像是在想着什么,对刚才奇谈居士那番话语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似的。
“三皇子慕宸也就是襄王殿下,不肖我说,那可是大大的有名。自幼拜于第一大门派元宇山门下,是掌门人的嫡传大弟子,修得一身精深武艺不说,人偏又生的潇洒风流,年纪轻轻已得圣上赏识执掌龙行军,各位贵客该是早有听闻。只怕大家有所不知的是,三皇子生母贤妃娘娘此次可是下了死令,责三皇子必须在这次折凤令中定下皇妃人选。”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赵雪茹心底一颤,他也要选妃了吗?眼前浮现那副身裹铠甲的俊朗身姿,仿佛那双浅笑的俊目正望着自己,不觉面颊微微发烫。
“雪茹姐姐,你可是热着了?”袁芳芳奇怪的看着赵雪茹,看她忽地面颊绯红,手里赶紧拿着帕子给她扇着,“这春日里的天气着实比寻常热些,不然我再喊些冰果汤来给姐姐解暑可好?”
本来袁芳芳凭她爹爹御史大夫的从三品官阶是无法与赵雪茹这样的相府小姐结交的,但因着她与马婉宁关系甚好,加之性格开朗单纯,有几分男孩子性情,赵雪茹出门倒是经常喜欢喊着她来。
见赵雪茹不语,袁芳芳有些尴尬,转向马婉宁正要询问,却见着她也是眼神晶亮,面如红霞,直直瞪着那奇谈居士,手里的帕子被她搅得皱作一团也不自知。
袁芳芳彻底摸不着头脑了,莫名其妙得看着二人,不知这是中了什么邪,本来想说的话没了听众,只得又干巴巴的咽了回去。无精打采的回到桌边,整个人索性趴在了桌子上,下巴杵着,百无聊赖捡起一块儿甜杏肉塞到嘴里嚼着。以她爹爹的官阶,她是踮着脚也够不着那凤令的,所以奇谈居士说的什么比赛啊,皇子啊统统与她无关,碍着赵雪茹和马婉宁的颜面又不好先走,心里只恨不得冲过去掐了那啰啰嗦嗦的奇谈居士的脖子,她也好早些回家与那只哥哥新寻来给她的鹦鹉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