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的火焰如旋涡般回拢,凝聚于中指指尖,而指头如灯芯裹养着如褐内焰。
陈石犹在惊讶于神奇的科学,而老师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还是我刚才表演的空手戏火小魔术吗?还是说无意中掉落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物质进去?不过,这效果确实挺炫的,一会儿研究研究,回头可以表演给白老师看。
晃了晃头,制止了脑子里冒出来的无尽遐想,飞快拿了一张湿毛巾盖在陈石着火的指头上,他没敢擦拭,怕伤到什么,其实他心里现在慌得一批。
在捂了十几秒后,确定火已经熄灭了之后才慢慢揭开毛巾。而同学们都还在拍着手,鼓着掌,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只是以为又是什么新的花样。
见白净的手指并没有什么损伤,刚才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都已经闪现过了几十种后果,水泡、脱皮、灼伤等等,现在看到丝毫无损的手指,颇为神奇。
翻过手背,刚刚放松的心态瞬间又紧蹙了起来,只见他中指指甲呈现出一整块的如火燎般深褐。
老师内心戏:“我靠,惨了,伤着了。赶紧找冰,没有。冷水也行,可好像也没有。”
正紧张兮兮,手足无措。“他怎么没哭?还呵呵傻乐?该不是烧傻了吧?可没烧着脑子啊?傻子也应该知道疼吧?难道他天生没有痛觉?这么妖孽的吗?”苟老师又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
就这样,苟老师一手拉着陈石的左手,一手拿着湿毛巾定格在那里,上演着自己的内心戏,良久,良久,嘈杂的教室里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
只听老师问:“不疼吗?”
陈石:“不疼啊。”
老师又碰了碰指甲:“这样呢?”
陈石:“不疼。”
老师又捏了捏:“那这样呢?”
陈石依旧摇了摇头说:“不疼啊?老师你干嘛?”
老师惊呼一声,指着指甲盖道:“你这真的不疼吗?都焦了。”
陈石一副认真的样子回答道:“只是火漂了而已,不要紧的。只是这个火好奇怪,不会像其他火那样漂了会痛。”
老师目瞪口呆,村里的孩子心都这么大的吗?想起上次有个孩子手指被割破了也只是草草用作业本的纸包了一下而已……
随即又想到,那个实验他做过很多次了,从来没有烧过手,也不会出现这种灼烧过后的熏痕,会不会是孩子本来就燎过,我刚才没有看到罢了?况且他刚才还说其他火……?”
见陈石没事,同学们纷纷高呼着要求自己也要来一次。于是,在学生们熙熙攘攘的催促下,一个接着一个的再表演一次,直到瓶子里的不明液体和酒精用光才作罢。
而苟老师这会儿懵了,刚才又做了那么多次的戏火实验,咋都没有出现那种螺旋火焰?难道自己刚才看花了眼?
不说苟老师是如何的想法,其实他这次的小实验却误打误撞帮陈石开了五行手最后一相,而之前辜老爷子说要不要帮忙,其实也就是想用类似的办法。
陈石本就有先天五行手的体质,又因机缘获其四,现在就差土相,而用明火燎灼是最简单,也是最为直接的办法。只是辜老爷子不会用酒精,而是催五行火去完成,显得正式、隆重一些。
而陈石之所以这么淡定,完全是因为身处环境的原因。况且,田乡里的孩子免不了有个磕磕碰碰,青一块紫一块的,小伤小创根本都不会在意。农村的孩子经常烧火做饭,有的时候也会玩火,特别是燃烧秸秆、枯草一类的植物,往往火会非常的旺却不会很烈,尤其是突然着火爆燃的那一刻,一团火光极其容易燎到手、头发甚至眉毛。它虽不会轻易烧伤到人,但一样会红会痛,有的还会给你熏一大块黑煤灰,洗不掉的部分只能随着细胞的更替慢慢退却。
现在陈石的左手中指就是这样的。苟老师在确认不会疼之后又用温水洗过,用毛巾擦过,还用指甲刀锉过,却都没有把燎的那层焦色给去掉,然后他斩钉截铁的说这就是陈年旧伤,跟他和今天的实验没有关系。
再给了陈石一个棒棒糖以示奖励他今天的勇敢和平时的勤勉之后,便满身轻松地去找白老师,约她周末去城里吃火锅怎么样?
放学回到家,兴致勃勃的给石老爹讲述了他今天的经历,并自豪的说自己是第一个举手做实验的。石老爹一听,手?还有火?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
急忙拉着陈石的手一看,果然,哪里不好,偏偏就是那个手指,而且眼看这指甲盖又保不住了。
石老爹摇头叹息,自喃喃道:“终究还是命中使然,父亲你这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那么接下来呢?五行手已成,会不会惊天地泣鬼神,又或者是平地生莲、枯丛生春?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手除了那些细微之间的痕迹以外,还是那双白嫩小手,陈石也还是那个有时候调皮捣蛋,有时候又呆呆傻傻的孩子。
一连仔细观察、试探了好几天,见还是平平无奇,自然是有点儿失望。随即又惊醒过来,五行手并非惊世绝学,所习之人也并非就出类拔萃。何况,加上还不到十岁的小陈石,真的能应对父亲避之若鹜的“纷争”吗?
在没有确切答案之前,石老爹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舍身犯险,相对来说他只是对自己憧憬的东西一种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