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时期,始皇帝三十七年时空。
或许前段时间的此身将死的紧迫感,始皇帝三十七年时空是最早完成官制改革的。
改革之初并不顺利,满朝公卿各持己见,底下小官也议论纷纷。
原因也很简单,改革已触及它们切实的利益了。
“当人习惯了特权,平等对ta来说就是压迫”,这是之于人性,理应认清的一件事。
公卿中抱有侥幸心理的人不在少数。
在他们看来,帝王往日还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怎么可能会在一夕之间对他们拔刀相向。
所以他们要同帝王进行必要的拉扯,在一来一回的讨价还价中,争取为自己保留更多的权力。
彼时帝王派来谒者通知他们十日后大朝,他们倒是还想利用这十日再向帝王分辩些什么。
然而十日后,长公子早已自上郡秘密赶回来咸阳,帝王大朝当日便宣布了立太子。
大秦明明只是多了个太子,但储君一定,朝臣们只感觉好像什么都变了。
就连彼时清澈愚蠢的长公子也变了,朝臣们每每想起扶苏如今仿佛猛兽般沉静视线就忍不住挠头。
只能说不愧是帝王的孩子么?
遭逢剧变会自动血脉觉醒?
朝臣们大脑凌乱地接受了储君为扶苏这件事,以及将要改革的这些既定事实。
嬴政到底御极日久,一旦他决意改革,严厉监管之下,倒也确实没有官员敢于阳奉阴违。
官员不敢违背,不代表无官身之人不敢违背。
就比方说那些揣着小心思搞小动作官员们吧,已经全被新上任的太子亲手弄到内史各地的工地去了。
三个多月如火如荼的改革过去,该设立的官署设立完了,该划分的权利也划分完了。
甘心的官员们现在甘心了,不甘心的刑徒现在也甘心了。
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劳动,“昔日的秦官、今日的刑徒”再一次开始内耗。
他如今是真的想不太明白,当初他到底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搞小动作,那仨瓜俩枣是能让他长生不老还是怎地?
现在可好,连法律都改了,他的三族自他这一辈起,得有三代人不能当秦吏。
而他的孙辈尽管不用当刑徒,可稍微紧要些的行业,也是不能从事的。
问天、问地、问自己,他还是没能问出个确切的答案来。
如同一条加多了盐的咸鱼,他艰难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想亖,想直接解决自己。
一声响动传来,他复又摊成一个大字,正面朝上,观看天幕。
至少,他还能看点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