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三百多年前,大元与图布本同出一脉,名赤玄大陆,后千仞山以西的大片土地,地方势力逐渐增强,政局上逐渐形成了割据藩王。千仞山以西与以东的地区,因着地形与位置关系,民俗以及生活方式上自然有些差异,地形上又有千仞山作为天然屏障,远在京都的赤玄皇不好强加干涉,西北地区渐渐失去掌控。
后,几十年间,西北边境独立出来,尊者自称为王,政局上也就是今日的图布。
而京都为首的统治又经过改朝换代,轩辕家取缔原本的皇族成立新王朝,也就是如今的大元。
大元自称上承天命,下顺万民,遂自立为帝,大元朝政稳定之后,大多礼俗规章皆承旧制,又加之土壤肥沃,物产丰饶,轩辕皇族采取安民抚民的政策,所以大元境内很快安定下来。
观之西北,西北地区天气凌冽不利于粮食生产,但境内矿产充足,除去必要的粮食产地,又有大量的丰茂草原。
唇齿相依,利弊相系也不过如此
所以这么多年来,两国虽有争端,但因千仞山的阻挡,到底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无非是你进不去、我出不来的关系。后因资源不均,两国边境居民不满情绪越发严重,因着这干系,两国之间才终于决定共存,各耗费民工五千,费时一年,方于千仞山下又增设几条通道,以做通商之用。
“哒哒,哒哒”
马车内,陈曦正倚在轩辕璃怀里,她侧过身,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窝着,听着上首的人低沉温柔的声音讲述着这段流传许久的故事。
轩辕璃贴在她里衣上的手也随着她的动作动了动,继续贴在了她的小腹处,依旧不时地给她解惑。
至于这两人这样的姿势
事情原本是这样的,昨天原本不过是女儿家的一些小麻烦,可陈曦这次可以说是很不省心,往常的小日子里虽有不适感,但注意饮食也就罢了,这次偏偏小腹疼痛的厉害。
他们正在回京的路上,马车虽说早就布置好了,可此时正是酷暑,车墙内铺上一层软毯后又专门取了上好的青竹,连同着温凉的白玉制成了席子。平日子再舒服不过,可昨天只让她觉得如坠冰窟。一路上只有她一个女子,更是让她觉得难以言说的苦楚。
所以昨日当她主动缩在轩辕璃怀里时,原本舒心的轩辕璃也觉察出她的不对劲。
她坚持说自己没事,又不许莫千韵出手诊治时,拖延了半日直到自己身体都几近发颤。轩辕璃也不是个傻的,这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他立刻吩咐人煮了四物汤,亲自喂了她,又就近选了客栈停下休息。今日再出发时,陈曦便发现车内已经换上了轻薄的软毯,上车后他径自把她揽在怀里,她也就找了舒服的位置窝着。
他的体温一向温凉,而今日,贴在她腹上的手却一直是温热的。陈曦的内力少的可怜,所以平日里调动起来也很费力,也不知他这样把内力化在掌中,为她当个暖炉暖了几个时辰是否会有不妥。听他讲故事的声音倒是一直都是温和平稳的。
不过说实话这样下来,再饱睡一顿,即便是醒着,她整个人如一只阳光下的猫,舒服也慵懒的很。
“我们这个时候回京都,边疆这边,慕容炎珏不会有什么行动吧?”陈曦迟疑地问道。
“你是想说,他一定会有所行动?”上首的人却笑了。
陈曦怔了怔,其实,自己确实是这个想法。慕容炎珏那人,怎么看,也绝不是个省心的货色。
“我家曦儿对外人倒是上心的很呐。”轩辕璃佯装怒意道。
“曦儿看的不错,眼下这个局势,若是我,我也会出手。只可惜,他这次出不了手。”
陈曦见他笑得叵测,也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生气,她坐了起来,又直接靠在他怀里坐着:“阿璃有何高招啊?”这些日子,陈曦渐渐发现,其实自家王爷还是个傲娇性子。若他乐意,自己当然也愿意成为他的小迷妹,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轩辕璃满意地抱着怀中的人,更加贴心地提点她,“曦儿没注意吗?图布撤兵了,主将也没了消息。”
“什么,主将也撤了?”
轩辕璃笑了笑,却并未回话。
“慕容炎珏可是绸缪已久才动手的,图布的驻边将领是威戚,这也是个难得的将才,他怎会撤的如此干脆?”陈曦满眼的不可置信。
“哼,哪里是他干脆的,慕容炎珏那人,我与他也算是老交情了,他既送我一场兄弟相隙、釜底抽薪的戏,那本王自然是要回赠的,本王就给慕容皇子来一场后院起火。”,轩辕璃亦笑了,只是这笑,再不是对着陈曦时的那种柔和的,宠溺的笑。而是隐了刀剑,脚踏顶峰时,睥睨天下的笑。
他又接了一声:“只是这火,烧着了人才是有趣啊。”
此话一出,陈曦不由得一惊,至于是感叹什么,只怕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个时代的争端,似乎,从来就没什么对错,只不过是立场不一罢了。
而人心,向来就是偏的。
所以,很多时候,无关对错,只关你我。
而此刻,那后院起火的人正慵懒地斜依在玉塌上,依旧是红衣浓烈如血,一头墨发也只是松松将挽着,苍白的指尖那猩红的汁液盯在他的眼中,突地勾起了他唇角的幅度。
浅笑盈盈,魅惑天成,却无人敢在这样的笑容下处之泰然。
风行正立在一旁,手中正拿着一盘刚采进宫的紫葡萄,不一会儿呈果实的小蝶子满了,就再送到慕容炎珏榻前。
这样一副美人食物图,生生让榻上的人演出了某种凶残的生物,认认真真,慢条斯理地肢解爪下猎物时的阴测。
后院起火吗?慕容炎珏突然笑了,这火怕是不如愿呢。
盛京,城东玄武大街,夜色未降,这整个儿东街区早已是琴瑟铮铮,歌舞升平。
这里路西以最具盛名的春雨楼为首,斜对面则是娼伶馆雅竹居。有了这两大寻欢作乐处,这地方,早就成了盛京最得权富之人喜欢的宝地。自然是物有所求,欲有所求。这里有所求,自然,也是有所得的。
“呦,这不是秦二公子嘛,公子,奴家”软糯娇声还没说完,涌上来的风流女子就直接被来人一把推来。
“滚滚滚!让开,都给小爷我让开。”来人却是急躁的很,看也不看平日里的几位相好儿,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阶梯,哪曾想脚下一绊,他直接在众人面前摔了个狗啃泥。搁在平日,他不得闹个半日才不会罢休,可今天,他只是麻溜地爬起,顾不得龇牙咧嘴,遛街的耗子一样,直奔春雨楼最大的雅间。
只可怜了那身娇肉贵的姑娘,被他一推,直接撞上了木栏杆上,装模做样的娇泣几声,又被另一位“贴心贴肺”的公子哥儿扶了下去。
“爷呢,赶快给爷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