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还是年轻啊,府里也没个长辈张罗着。依我看哪,这国公府这般大的家业,合该多生几个才是,便是庶出的,日后也是两个嫡子的帮衬不是?”薛老夫人含笑说道。
周氏一听脸色大变。
顾歆然眼皮一抬,随意扫了扫。
果见旁边的几位夫人权贵拿出了看戏的态度。
这是存着心思来试探她的?
她嘴角往下压了压,“薛老夫人可就说错了,我虽年轻,但府里还有个母亲,怎能说没个长辈张罗呢?母亲照顾得极为妥帖,面面俱到,我们做晚辈的,只是有福呢。”
薛老夫人笑了,“老身说的可不是寻常的张罗照顾……”
周氏脸色更是吓得苍白,连忙递上了一杯茶盏,“母亲,您说了这许久,也该渴了吧?快喝两口茶。”
薛老夫人不悦地扫了她一眼,但到底也没有落周氏的面子,接过茶来抿了一口。
周氏正要开口把话题引向旁处,旁边的一个尚书夫人却接话道,“薛老夫人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一个新起之秀要子孙兴旺才能长足地站稳脚跟哪。依我看,薛老夫人说得不错,是该张罗张罗的。”
顾歆然似笑非笑,“那不如请苏夫人说说,该如何张罗?”
苏夫人惊觉自己成了出头鸟,讪讪地含糊地不敢明说,“就是……就是……”
还是薛老夫人急了,“不就是替夫君多纳上几房妾室,开枝散叶嘛!”
周氏都来不及去拉,薛老夫人就说了出来。
“母亲!”她失声道。
在侄儿大喜的日子里,让做姑姑的给自己夫君纳妾,怎么说怎么不妥当。
此时一道声音也从外头传了进来,“祖母,原来您当年就是这么给府里四房儿子张罗的?”
进来的是薛燕翎。
薛老夫人一怒,“翎儿,你才出嫁几日,眼里就没了我这个祖母吗?!”
薛燕翎毫不畏惧,自从她得知安平公主刚嫁进薛家时就受祖母的冷眼,心头对祖母本就不多的感情更淡漠了几分。
她先是亲热地朝顾歆然问了好,然后在顾歆然身边坐下,继续嘲讽道,“怪不得薛府庶子庶女那般多,可惜的是,薛府却没有那么大的家业给他们分呢……”
周氏见侄女儿要自曝家丑,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翎儿,今儿是叶二公子的大喜日子,我们不必分辨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
薛燕翎环顾了一下四周,“作为新嫁妇,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儿,我是不希望相公纳妾的。若是有想给我家状元相公牵线作媒的,趁早死了这心思!”
薛老夫人脸色极为难堪,她本也是受人之托想借着长者的身份试探一下顾歆然的心思,没想到被自己孙女儿打脸。
就如薛燕翎所说,薛府子女众多,薛燕翎自小武枪弄棒的,很不得薛老夫人喜爱。
薛燕翎自是庆幸自己喜欢安平公主这个嫂嫂,与她走得近了些,这才得了状元这个好姻缘。
周氏连忙打圆场,“翎儿,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呀。我们不过闲聊几句罢了。”
她朝顾歆然投去乞求的目光。
顾歆然知道她的弟弟原是东宫属官,如今是皇上得力的红人,便也只好作罢,打趣道,“燕翎你可就自作多情了啊,只怕在场之人家中便有女儿有这般心思的,也看不上你家穷秀才!”
众人哄然大笑。
门口突然走来两道身影,是顾七爷扶着顾老夫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