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面前的是第几波罗刹，散乱客细枝末节的东西已经被分干净了。

游秒不得不请求散乱客把自己的躯干与四肢分得更小块一些，才能在客似云来的情况下保证供货不断。

联络符亮起，游秒迟疑了一秒，还是接了起来。

他以为会是金花婆婆，没想到却是前期没怎么接触过的常用。

常用道：“你、你、你在哪里？”

游秒：“我、我、我不知道。”

常用：“……”

他没和游秒计较，而是说出了联络的目的：“我、我、我们遇、遇到了、截杀。”

游秒把散乱客的耳朵交给了围在摊前的罗刹，用自己的耳朵听声分辨联络符那端情况。

常用闷哼了一声，似乎受伤了，他喘了口气，问：“你、你那边怎么样？”

罗刹们已经打过一轮，决定了这次谁先选择交换部位。

一个老罗刹上前一步，抢先说明了自己的要求：“小拇指指节那么大的一块肉就行。”

游秒思索了一番，准确地向常用描述自己这边的情况。

他肃然嘱咐：“我被怪物包围了。”

常用愣愣道：“怎么、怎么回事？”

游秒给险境中的队友们加油打气：“你们一定要坚持住，我还等着大家来救我。”

常用：“……”

罗刹们正在抢散乱客身上不那么重要的部件，这里闹哄哄的。

那边应当是听到了这些背景音中的动静。

联络符又传来一个女声，黛黛的嗓音沙哑、虚弱，像是气球破裂后细微的风声。

“你在哪里？”

游秒：“在怪物堆里。”

黛黛对这个模糊不清的指向不满意，皱眉道：“金花婆婆没给你配定位道具？”

游秒微笑：“她不是和你们在一起被追杀吗？配没配道具，你怎么不自己问？”

黛黛哼笑了一声，继而又是一阵咳嗽。

她处境应当的确不佳，隔着联络符，也不见她平时的强势。

“保重吧，出去后我有话要说。”

“等一下。”游秒制止试图偷偷只拿取一小块来自散乱客腹部的小拇指指节大小肉块的罗刹，“这么点怎么够用？”

他嗔怪道：“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这半条小臂都归你了，收好吧啊。”

罗刹三眼通红，既是气的，也是无奈，他找借口道：“我钱带的不够。”

游秒：“大哥，你是小红邻居，那就是我邻居，给你折上折，诚惠5海市币，请。”

罗刹：“……”

果然如他猜测，除了第一颗眼睛卖出80海市币的高价以外，之后再做和器官相关的交易，报酬越来越少。

幸好散乱客名副其实，的确又散又乱，这一晚上，只靠数量堆积，也攒到了六百多海市币。

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发现罗刹村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村民都在自己这儿了。

果然干销售冲业绩得结合实际，抢占农村市场的关键在于发展本土人士为核心的销售网络。

看着自己的商业帝国，游秒分外满足，他豪气冲天，兴奋地又抓着晢蛇尾巴尖写了几个大字。

“请假条已获批准”，游秒一连写了十三张，挨个分发给今夜的销售冠军。

“明天晚上你们可以不上班，我不会带着散乱客主动找你们的。”

他拍胸脯保证，“我的人品，你们可以相信。”

罗刹们没说信与不信。

腥咸的味道传来，散乱客睁开了自己空洞的眼眶。

在他的要求下，游秒好歹没有丧心病狂到把整个脑袋都交易给别人。

而是留着对方承担本副本监察者一些责任。

恍惚间，游秒仿佛听见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