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妈来到张家,下车进院。
闺女迎上来:“娘,你怎么来了。”
玉香妈根本就没理会玉香,直接就问:“你爹来了吗?”当她知道老伴儿在时,哭哭啼啼地就向里屋奔去,一边走一边道歉:“老头子,我错了,我错了。那小子真就是个畜生呀。”
小脚老太太走路,脚尖不能回弯儿,只能用脚跟一顿一顿地走,如同正常人踩着一段高跷。她这一跑,险些跌个大跟头。正赶上迎来的亲家母李淑贤,一把将她扶住,把她让进了正房。
大家坐定,李淑贤笑脸相迎。而女儿玉香,却带有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娘,你终于也知道二狗子是个畜生了,你也知道错怪我爹了。哎?老娘你咋突然知道他不是人了呢?”
这一问,玉香妈有些惊魂,无言以对。她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经历说一遍呀。正思忖着,李淑贤一旁搭话:“是不是也知道他和李寡妇、秦寡妇的事了。”
玉香妈可下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顺坡下驴地附和着:“可是呗,听说他和李寡妇怎么怎么的,后来又和秦寡妇怎么怎么着,我才知道,这小子真他娘不是个好东西。”
虽然玉香爸妈冰释前嫌,但是,她们把玉香接回去,给找对象这事儿,还是觉得亏欠李淑贤点儿什么,玉香妈总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亲家把话说开了。
“既然亲家母来了,就在这多住几天,让张敬山给你们公母俩(读gu、mu俩)全面把把脉,调理调理。”李淑贤认真又热情地挽留玉香爸和玉香妈。
大家聚餐,玉香妈就想解释:“亲家母,我把香香骗回去,也有我的苦衷,人家媒人也是为了孩子好,我只是想让她回去应付一下而已。”
谁知,李淑贤非常开明地说:“亲家母,说实在的,爱山走了,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玉香以后咋办,如果她怀了——”李淑贤突然把话打住,“不管咋样吧,我们都是当妈的,绝对不能让孩子守一辈子寡。”
“亲家母,无论你咋安排,只要不让她守寡,我就谢谢你。也谢谢你不记恨我。”玉香妈拉着李淑贤一个劲儿地表白。
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过了几天,张敬山也给玉香爸妈诊了脉,抓了药。
这天,玉香爸妈准备回去,张敬山为他们拴好驴车。带了一些咸鸡蛋和一些山珍,还把开的中药也一包一包地搬了过来。
李淑贤看着包包裹裹的中药,在被垛下掏出串钥匙,挑出一枚,递给玉香:“下屋还有个旧药匣子,始终也没用,去拿来给你爹娘装药吧。”
玉香接过钥匙,去了下屋。翻箱倒柜地寻了半天,才发现一个尘灰覆盖的药匣子。她扑拉扑拉灰,将药匣子打开,只见里面一个黄色的布包静静地躺在匣子里。
她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张爱山说的那个秘笈吗!!她兴奋不已地刚要掀开黄包,只听外面婆婆催促着:“咋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呀?”然后朝这边走来。
玉香慌忙把黄布包压在一个斑驳的柜子下,拿着空药匣子走出屋子。这时,婆婆来到下屋门前,一把接过钥匙,顺手把屋子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