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青的身影挤进人群,消失了。
炎凌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长街,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他所站的位置,斜后方背对明月楼大门,正前方街对面是两个酒肆,和一间三层的花楼。
楼上悬挂匾额,上书“舞霓裳”三个楚楚风流的烫金大字,风月场,红绸缠绕,张灯结彩,不时有悦耳琴音从明亮的窗格中漏出。
花楼前,一着装艳丽的妇人有说有笑,拉着两个打扮阔绰的富家公子,欲往楼上去,几人身后还跟了两个满面红光的随同,踮脚张望楼内的红绸绿缎,看模样甚是新奇。
“哪里不对呢……”
炎凌实在想不出。
转看明月楼,几个大汗淋漓的伙计迎来送往、跑来跑去,一楼内摆了七八桌,席上有人醉饮、有人笑谈、有人引吭高歌。
炎凌摸着脑袋,自言自语:“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呵呵呵呵,我真是脑袋坏了啊!哎!苦死人,我到底是谁啊?”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炎凌扭头看一眼鹊青,喃喃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
鹊青道:“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我觉得此地甚是陌生……”炎凌蹙了蹙眉,收回目光往明月楼门内走,走了几步,见鹊青没跟上来,定住步子看他,“你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有心事?”
鹊青道:“无事。”
一瘦条伙计迎上来,甩了甩肩膀上的白抹布,谄笑道,“客官您几位?吃宴席还是喝花酒?”
鹊青道:“两位,吃酒。”
炎凌突地一停,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看向伙计:“什么叫做,喝花酒?”
瘦条伙计把手中的白抹布往肩膀上一搭,冲对面的花楼努了努嘴,笑道,“对面舞霓裳有姑娘,咱们顶楼有雅阁,可叫来一二,吟歌助兴。”
炎凌红着脸,摆手,“啊……啊啊……不必了不必了,喝酒就可以。”
“得咧!里面儿请!”
瘦条伙计将两人引至二楼,二楼雅间十余,以竹帘隔断,一桌酒席也无,清幽的很。
鹊青选了靠窗的一个雅间坐下,与那伙计点好菜色,推开窗格,清凉夜风灌入。
炎凌道:“小二且住。”
那瘦条伙计已走至楼梯口,听人唤他,急忙折回。
炎凌犹豫道:“在下……向你打听一件事。”
“啊,客官尽管开口。”
“此处可是宿安城?”
“不错,是宿安城。”
“敢问小二是哪里人士?”
“小伙计就是宿安人,生于宿安,长于宿安。”
“那……请问小二以前有没有见过我?”
瘦条伙计愣了半晌,支支吾吾道,“哦……这个,这位公子,宿安那么多人,明月楼每日来客众多,小的也记不清。”
“罢了,谢过。”
瘦条伙计谄笑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炎凌收回目光,满脸困惑,叹口气,道,“鹊青君,或许我是记错了,可能我根本就不是这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