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余个撞上敛羽的战灵小队当空掠来,领头的冲停在倚碧亭旁边的那一小队喊道,“兄弟们!将军传了令来,说是倘若碰上那兔儿精,立刻捉去见将军。”
几个战灵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剩下几位未曾插手搭救白玉儿的战灵四处张望。
敛羽掠来,冲亭旁的战灵们喝道,“诸位弟兄,聚在这里做什么?”
其中一个战灵讪讪道,“将军,那兔儿精方才掉进蛙塘里,我等将她搭救上来……”
“人呢!”敛羽急道。
“跑了……”战灵指了指水榭东头。
“追!今夜务必要捉住她!”
“是!”诸战灵领命,竞相追去水榭东头。
白玉儿在水榭里窜来窜去,不时扎进琼枝丛中隐去行藏,找来找去,却怎么也找不见鹊青。
此时急坏了,咧开嘴一边跺脚一边哇哇大哭,时不时还骂上几句。
水榭上空灵光闪烁,是战灵们的身影,白玉儿急忙捂住嘴,眼泪咕噜噜直往下掉。目下里尽是险情,吓地酒都醒了。
哭着哭着,就哭累了,蜷缩在东篱水榭入口的琼枝丛里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说是睡,其实睡得不沉也不安稳,眼珠子裹在眼皮底下骨碌碌乱颤。
竟是梦到了那只呆头鹰,梦里回到了兔儿岭,天清云懒,她正提着篮子蹦蹦跳跳在山谷里采花。那呆头鹰扑棱着翅膀嗖地俯冲下来,张开大嘴就要吃她。
“啊!”一骨碌爬起来,竟是片夜色,缓了许久,长舒一口气,“还好是个梦,差点就死翘翘了!”
琼枝丛低矮,白玉儿不敢站起来,蹲着身子揪着自己的腮帮子,“死兔子,你怎么睡着了!可不能睡!难得有这么刺激的事儿,可得挺住了!只要挨过今晚,兔儿岭就在灵墟扬名了!”
嘻嘻,以后把这事儿说与旁人听,还真有些个体面!
想着想着,喜笑颜开,薅了把茶草填进嘴里,一边大嚼一边含糊道,“嗯……吃过绿豆糕……嗯……这种草就不怎么好吃了……”
天上十余个战灵小队梭子似的来回奔忙,就为了捉白玉儿一人,整个东篱水榭上空都像是织出了一张灵光做的网。
可奇怪的是,湖心岛这个方向却始终没有人来。
鹊青先前听到了白玉儿传来的号子,知道她安全,安心了不少。蹙起眉望了望半空,一头扎进了湖中。
岛上设的灵障,异族人根本无法破开,其设障法门跟隔天灵障差不多,须得修为精深的灵族人才可化去。
方才那番驭气,很容易被水榭里巡查的战灵察觉,灵障灵力巨大,让他受了些内伤,倘若灵族人有了提防,今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闭住气,在水下围着小岛掠了一圈,甩了天火照明,一直往下沉,小岛的根基上灵障不厚,且越往下越稀薄。
水底下生了好些水草,定下身看了片刻,就着水波扰动,辨出一道流向来。那流向极为隐秘,掩在盘根错节的水草底部,拨开草叶往里转走,愈往前,愈是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会有戾气?”
那戾气是循着水流从水草底部扑出来的,不多,若不细心查察根本察觉不到。
探出天火照了照,水流中像是点了滴细墨,缕缕黑丝被湖水慢慢冲散,再往前,戾气稍稍加强,拨着水草潜行了半柱香的功夫,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戾气是从洞里散出来的。
驭气,捻了个稍大些的天火团,进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