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敢断言佑光天帝是否自封元神,藏在了盘古墟。可是,倘若排除这一点,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将一个修为莫测的天族人隐藏的更深吗?”逐流微微一笑,手挽袖子,在琉璃杯中沾了沾,于先前写就的“一二三”上画了个大大的圆圈,往圈中重重一点
“若是在珵光的目的中套上霍知遇,是不是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对啊!”苍决执杯的手悬在半空许久,末了,重重将酒杯放下,沉吟道,“倘若霍知遇就是佑光天帝,那么珵光一旦得知佑光的半点消息,必定会立马找上门来想办法杀了他。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何会如此兴师动众的,去对付霍知遇。”
说到此处,苍决斜斜望着逐流,嘀咕着,“可惜让他跑了,可惜,让他跑了明明当时霍知遇已死,珵光却说了这样一句话,岂不是就表明了,霍知遇这具躯壳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他要找的,是隐藏在躯壳里的东西”
“是了。”逐流点点头,“霍知遇绝不简单,既然与炎凌、珵光都有关,那其目的多半也是围绕饲魂玺。”
炎凌神色凄惶地看着桌面,苍决、逐流这番话,虽说只是揣测,可逻辑缜密并无一丝纰漏。那霍知遇也并非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他不仅与魅魇有关,还与珵光有关,现在回想霍家宅子里发生的一切,更是令人满腹狐疑了。
等等。魅魇?霍知遇
炎凌双眉紧蹙,一边摇头一边道,“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苍决逐流惑然对视,异口同声。
“先前,我们一直觉得子虚空就是那炼化魅魇之人,倘若霍知遇真是佑光天帝,那子虚空应该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为何不早早报与珵光?”顿了顿,看向二人,“如此看来,要么,霍知遇不是佑光天帝,要么炼化魅魇的另有其人。”
苍决一摆手,默默思忖了片刻,沉声道来,“子虚空失踪后,珵光便第一时间找上了霍知遇,这说明什么?”顿了顿,轻轻叩响桌面,“说明霍知遇定是珵光要找的人,不管他是不是佑光天帝,倘若炼化魅魇的人是子虚空,他都一定会去通秉,可他却没有。”
逐流打个响指,朗言道:“那么炼化魅魇的,一定另有其人。”
三人默然许久,暗暗梳理着事情的脉络,可一到魅魇这层却全然没了章程,这魅魇之主到底是谁呢?整个事件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洞外窸窸窣窣渐渐有了蛇行之响,醉栖的蛇儿们纷纷苏醒,带着前夜的宿醉折出碧草间,往密林中觅食去了。
逐流继续支颔,饮酒,双眼沉沉地几欲昏醉过去。而苍决炎凌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几案旁,定定望着洞中的某一处石壁,思忖着事情由始至终的层层关窍,生怕落下什么不起眼的细节。
“你们两位,是什么时候到的?”白茹伸着懒腰从石窟中走出来,看过苍决之后,颇为嗔怨地将炎凌望在眼里,“小公子,你不辞而别,可让洞中的蛇儿们好一番慌乱,倘若你出了什么事,逐流大人岂不是要平了我这小小的碧草间?”
炎凌赧然一笑,面带歉仄,“前日事出突然,在下一时情急,忘了跟白茹姑娘打声招呼,实在对不住了。”
“方才谈话间,是不是扰姑娘清梦了?”逐流熏熏然,斜斜望着白茹,眼神里尽是缠绵,换一只手重新支了颔,接着道,“说什么平了碧草间的气话,以姑娘姿色,谁能舍得?”说完手上醉地脱了力,直直向一旁歪倒下去。
白茹陡闪到近前,挥袖轻揽过逐流的肩膀,嗤笑道,“瞧瞧,这不雌不雄的老桃灵,沾点酒就不成个体统,情话说的,可真是羞刹人也。”并说着,并将逐流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轻轻抚上了逐流的头发。
“天都亮了,你们彻夜不眠想必累了吧,洞中洞府甚多,随便找一处栖一栖吧?”白茹看着逐流的醉脸,不由得抿嘴轻笑。
“天亮了?什么时辰?”炎凌抬头四顾,才意识到自己身处洞中看不到外面的天光。
“卯时。”白茹冲洞顶挥了挥袖子,一抹白光打下来,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外面鸟语花香,风清云懒,正是清晨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