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鳞蛇卵?这么说,你是知道擒霜那条乌鳞蛇的来头了?”苍决将蛇卵凑近蜡烛,借着烛光看去,漆黑的卵内一条缓缓游弋的小蛇隐约可辨。
卫忠犹豫了片刻,并没有否认,而是迟疑的看了一眼自己掌中的另一枚蛇卵,“殿下,不知您知不知道,擒霜公主的那条乌鳞蛇,是条雄蛇。”
“呵?雄蛇,雄蛇怎么产卵?”苍决狐疑一笑,把蛇卵往桌上一搁,视线扫过另外两人的脸。逐流鹊青相继看一眼桌面,彼此点个头,识趣地闪了身形。
卫忠抱拳躬身,扶正身形,“在下摸进石窟时,正好撞见一条跟乌鳞蛇一模一样的蛇在产卵,只是体型要稍大一些,毫无疑问是条雌蛇。蛇卵一旁的黑石上,放有不少蛊虫,显然是有人在投食。
那蛇觉察到我的存在立刻逃开了,我一路追过去,雌蛇钻进了木崖洞的洞门,木崖洞卫忠进不去,便即刻赶来通秉了。”
“木崖洞?那不是子虚空的洞府吗?”
“是,殿下,木崖洞前的沙石上留有不少蜿蜒蛇痕,可佐领将住处卫忠不敢查问!”
苍决有些迟疑,惑然往蛇卵上一看。擒霜公主的乌鳞蛇虽说来路不明,可因其只是一条蛇而鲜有人多做过问,要不是前两天炎凌无意间提到,就连自己也不会把这条蛇放在心上。
乌鳞蛇能吞蛊,鬼域中素爱炼蛊的只有魅鬼一党,魅鬼一党的空巢消失又与那神秘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子虚空竟秘密豢养了一条乌鳞雌蛇?
这老家伙善于驯化灵兽戾兽,养几个小玩意儿倒是不稀奇,养一条吞蛊的乌鳞雌蛇那就太过蹊跷,不禁让人怀疑擒霜手里那条雄蛇的出处了。
“卫忠,佐领那边还有其他可疑之处吗?”
“回殿下,就在下这十年的调查来看,百鬼军左右领将以及族内其他长老一直照章办事,没有任何逾越之处。”
“好,你且回去,谨慎查察子虚空的行踪,不可让他发现。”住了住,轻轻一叩桌面,“等等,擒霜修养的如何了?”
“自在下将公主送回曼陀罗洞,公主便封了洞府,一步也没有出来过。”
苍决摆摆手示意卫忠可以回去了,伸手抄起桌面上的蛇卵对着烛光仔细端详,里面的小乌鳞蛇冲他吐了吐小树杈般的血信。
“还有什么事?”感觉到卫忠纹丝不动,苍决如是说道。
“殿下,今日在下途经化魂渊时,查察到黑域之中夹杂了一股强大戾气,循着戾流摸去,似乎通往鬼王所在的混沌洞。”
“好,我知道了。”苍决点点头,卫忠的身形随之消失在房中。
“这么说来,我猜的不错?”声音从榻上传来,炎凌望着榻顶的幔帐,缓缓眨着眼睛。
苍决突地看向床榻,陡然一笑,“你醒了?何时醒的?”
“那年在月迷津,你曾揣测,百年前是子虚空用一枚尸茧、换去了圣灵女的白毛凤翎虎,这件事你还记不记得?”炎凌无心回答苍决的问题,就着卫忠的线索徐徐说来。
苍决略一回忆,“我记得,不过才过去十年。”顿了顿,继续道,“前些年,我抽冷子对子虚空旁敲侧击过,对于这件事他没有否认,原原本本的说了许多,大致跟我们猜测的一样,没什么可疑之处。”
“子虚空有没有交代,是他找上了圣灵女,还是圣灵女找上了他?”炎凌扶着榻旁的木柱坐了起来。
苍决略一沉吟,颔了首,“说起过,据子虚空所说,当年他在四合墟的一片林子中偶遇了一个莲灵,那莲灵用跨下坐骑与他换了一枚尸茧,当时他也纳罕的很,想不通世间怎会有这等好事。不过,如今子虚空既然跟乌鳞蛇有渊源,这些话便不太可信了。”
“嗯。我觉得好多了。”炎凌慢慢站起身,环视了房中一遍,这间房是九儿生前的卧房,打理的干干净净,“鹊青呢?”
烛光一颤,二人现身斗室。逐流在炎凌肩膀上拍了拍,笑道,“药蛮儿果然名不虚传,服药没多久便见了好转。”
鹊青上前探了炎凌心脉,宽慰一笑,“你应该好好谢谢那位老先生。”
见炎凌满脸惑色,三人拉着他往椅子上一坐,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来。
“我不过贱命一条?怎能让两个老人家为我涉险?”炎凌突地往起一站,作势便要驭气疾闪。
逐流一把将他按住,“你急什么?两个老人家都是四千年以上的老灵,此去灵墟也无非是探探虚实,若是柳柔儿还没有走露消息,稍作盘桓也就回转了。再者说来药蛮儿为了救你不惜断臂,你这么一去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