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凤台县,官道。
徐寒山一行人逃也似离开凤栖村,此时正倚靠在一株大树下休息片刻。
慕青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望着身后那骤然出现的身影,脸上泛起了狐疑。
身影越来越近,初看远在天边,不过眨眼之间,来人已近在咫尺。
此人是一个老头,年纪已经很大,骑着一头怪异至极的红头蛮驴,身上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破烂衣衫,嘴里叼着一根纯铜打造的旱烟管,叭叭地抽着,不时用手指弹弹冒着火星的灰烬,一脸沧桑地向着众人行来。
徐寒山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露出一抹凝重,心里对此人的提防已拉满。
慕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险,这种感觉很是玄妙,即使是对上妖物,都没有让他如此敏感。
他望了望三人的神情,见大家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慕青顿时感觉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老丈留步,未请教?”
见老头视若未见继续向着三人逼近,慕青赶紧上前,拱了拱手。
一脸悠然惬意的老头这才瞥了慕青一眼,慢悠悠道:“小子,有何指教啊?”
“不知老丈是何意?”
“怎么,这大树是你家的,我想在此歇歇脚,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允许?”
“当然可以,只是老丈携毒而来,恐怕不光是为了歇歇脚这么简单吧?”
徐寒山站了出来,拍了拍被怼的哑口无言的慕青,眼神冰冷地望着老头。
老头明显一愣,捏着旱烟管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毒?什么毒?”
“来自黑森林的咝蝰蛇妖的异毒,你这一吐一吸之间,方圆丈许之地就会被此毒侵蚀,无论境界修为多深,体魄如何强悍,除非是天人三层楼以上修士,否则断难幸免。”
徐寒山声音娓娓道来,老头望向许寒山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不错,你既能识破我用的毒,想必也知道我是谁。”
“大名鼎鼎的蛇矛道人,不敢不识!”
众人心头大惊,看向老头的眼神越发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蛇矛君撒高陀,本是极西大陆的后裔,其家族本属于福音教会下的一个分支,在同九宗十门的争斗中,被俘虏到东溟大陆,成为苦寒之地原林郡青木灵矿的矿工。
而撒高陀也在这种艰苦恶劣的环境中慢慢长大,好在矿工也有专门的学校,其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了非一般的练武天赋。
只是矿工的身份,让他一腔热血和抱负永无出头之日。
他本已认命,只是九宗在平息了福音教会的外部入侵后,为了矿脉和灵气的争夺,彼此之间爆发了严重的冲突,终于在黑森林一战中,无数宗门翘楚身消道陨,而撒高陀也抓紧机会,杀了看管他们的宗门弟子,从此混迹江湖。
而在机缘巧合之下,又结识了当时如日中天,在西南边陲呼风唤雨的傩教,摇身一变,成了傩教蛇矛分舵的一名舵主。
只是好景不长,傩教风头太盛,引起了九宗中蛊神宗的忌惮,最后在蛊神宗,鬼王宗,闾山宗的联合打击下,傩教中人四散逃离,成为无主浮萍四散流落在东溟大陆。
而今,撒高陀就是这种情况,他流转到了凤台县,成了县令王大人蓄养的众多食客中的一员,只是因为他年纪大,修为高,平时被王县令隐藏的很好,等闲的事情从来不麻烦他出手。
可是今天,当王县令看到唯一的儿子被人欺辱,他怒了。
这凤台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王县令自觉将其视为自己的后花园。
岂容他人骑在自己...儿子头上。